他实在无法接受,更无法想象,这些人的父母,在看见了儿子只剩下一具尸体之后,究竟会作何反应。
对于以他们为得意门生的老师们而言,又是何其的惨痛?
这一具尸体已经冰凉,无法开口,无法说话。
但依稀能够见到他们脸上稚嫩的笑容和坚毅地守护理想的神情。
他们每一个人,都抱着要为大秦做贡献,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而来。
他们原本还有远大跟光明的前途,却就此黯然丧失了一切。
他们曾经的理想是如此之高尚纯洁,而他们此刻的死状,却是如此之凄惨悲凉。
有的被一剑封喉,有的被砍下了脑袋,有的甚至被切开来。
“你们这些天杀的,万恶的,目无王法的贼人!”
“你敢当着咸阳城,当着天子脚下,肆意残杀朝廷之未来栋梁!”
“你们该死!该死啊!”
“我一定要将你们,将你们亲手送下地狱!”
“我要将你们锉骨扬灰!”
曹景春忽然如同狮子一般,怒啸起来。
他此刻的表情,歇斯底里,宛若一个疯神。
几十名手持刀斧和利刃的黑衣人,沉默着看向这个地方。
其中,有一个穿着一身虎皮的男子,傲然地走了出来。
若是有榆中会的人在现场,自然认得,这个人,就是榆中会的总堂主,榆中会的总瓢把子,谢天鹰。
那酒糟鼻,以及三角眼,还有高大健壮的轮廓,相信没有人会认错。
谢天鹰看向面前的曹景春,笑着说道:
“你就是曹景春?看来闻名不如见面啊,名满整个咸阳城的大才子,现在却在我的面前哭哭啼啼,像个娘们一样。”
“着实是令人耻笑。”
“你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要为你的兄弟朋友们报仇?”
他话音刚刚落下,身后的几十个黑衣人,手中的弓弩便齐齐地对准了面前的曹景春。
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么曹景春,就会被射成一个筛子,浑身是洞的筛子。
而最后拱卫在曹景春身边的十几个禁军,已全数负伤,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他们的瞳孔之中充满了惊恐,充满了畏惧。
但他们仍旧坚守底线,并不打算出卖曹景春或者其他人,来赢得生机。
他们只是围在一起,维持一个最后的防护阵型,以便于掩护面前的曹景春。
“曹大人,我们命贱,没有读过几天书,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但是你不一样。”
“曹大人,陛下还在等待您呢!”
“您是咸阳城里最有学识的大人,您不能死在这个地方啊曹大人!”
“我们掩护您,您赶紧离开吧!”
曹景春闻言,当即是泪流满面,他披头散发,状若疯魔。
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学子的尸体,他并没有选择离开。
而是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怒视面前的谢天鹰。
“你是谁?”
“你是太原郡的叛军派来的人马吧。”
“你若是想要我的人头,你拿去便是了,不要动我的下属。”
“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才学,那么多的价值,你杀了也不会起到什么大的作用。”谢天鹰双手负后,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看向了面前的曹景春,“你为什么有这样的自信,以为我会跟你谈条件?”
“你真的以为,我会听从你的安排,你说杀谁就杀谁?你说不杀就不杀?”
“我非常不幸地告诉你们一个事实,那就是,你们一个个,都要死。”
“而且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
“你们不但要死,还要惨死!还要受尽折磨而死!”
曹景春却也是笑了起来。
他冷眼看着面前的谢天鹰,“纵然我被千刀万剐。”
“纵然我被千刀万剐,又有何妨?”
“你们能杀得了我,你们能杀的完大秦的官,杀得完大秦的民吗?”
“你们只不过是一群肮脏龌龊的鼠辈罢了。”
“早晚,你们也会有见光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闻言,谢天鹰也是一声冷笑。
他满脸欣赏地说道:“看你这骨头,倒是还不算软。”
“不错,倒是合我的脾气。”
“我可以给你以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臣服于我,就在这个地方骂三声狗皇帝,然后从此以后跟着我一起,反了那狗皇帝。”
“那我就可以给你一条命……”
他话音未落,面前的曹景春已然一口唾沫喷在了面前的地上。
“我呸!”
“你这等肮脏臭老鼠,也敢污蔑陛下?”
“陛下高如日月,岂是你这等虫鼠能够比拟的?还妄想推翻陛下,说来简直殊为可笑!”
“我乃天子门生,受陛下所托,受皇命办事,就凭你这等贼寇,也想让我屈服你们?”
“你也不看看你的那张令人恶心的脸,配与不配?”
禁军们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