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忠被殿下那最后一眼看的心都在颤,双手撑在雪地里连滚带爬的起来,连忙跟了上去。
无人注意到身后的孟昭训。
她站在雪地里,手中的伞何时掉了她都没了反应。冰冷的雪花瓢在身上,她身子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她面上还带着刚刚惊喜过后的红晕,甚至于还能想起刚刚那一瞬间的喜悦。可如今,她分明已经站在雪地中,却又感觉像是临头一盆凉水朝她泼了过来。
浑身都冷的发颤,却依旧克制不住那股从心底里生出来的那股冷。
殿下刚刚甚至于都没多看她一眼。
分明,分明她也是殿下的妃嫔,殿下却偏偏连眼神都没给她。
而她之所以被叫住,不过是因为她是琼玉楼中的而已。
“琼玉搂。”
“殊良媛。”孟昭训静静地点了点头,眼里是毁天灭地的恨意。
***
刘进忠一路跟着殿下走到琼玉楼。
雪里难行,甬道下的青石板上许多地方都结了冰。太子殿下人高马大的,跨着长步。刘进忠一路小跑着,硬是没追上。
直到到了琼玉楼门口,刘进忠眼看着拦不住了。亲眼看着殿下怒气冲冲的进去,这才双眼一闭虚脱般的靠在门上。
随手拉了个小太监问道:“殊小主在做什么?”
南殊在屋子里打叶子牌,雪天路滑,出个门耳朵都要冻掉了。
如今又不用日日去给太子妃请安,成日都在屋子里难免孤单寂寞。
她便寻了个些解闷儿的法子来。
琴棋书画这些都是文雅人用来解闷儿的,南殊自幼是伺候人长大的,这些自然都不懂。
连书画都只懂个皮毛,更别说是解闷儿了。
她跳舞倒是跳的好,自认为宫中少有人比得过。但如今天冷,下着大雪谁去跳舞啊?
再说就算是她想去,那两嬷嬷看她就跟防贼一样,两嬷嬷也不让啊。
南殊无法,只能缩在屋子里。竹青察觉小主无聊,拿了叶子牌来逗她。
她之前没玩过,但架不住聪明。孟秋她们几人又有意让着她,玩了两局上手之后渐入佳境。
后来,等太子殿下一脚将门踹开时,南殊已经不需要人让,并且正赢了竹青一个月月例银子洋洋得意了。
“来啊,谁怕谁。”南殊举着刚得手的银子,正得意。
竹青几人是贴身照顾她的,平日里伺候的尽心,玩起来也没多大顾虑。
一脸输了几场,竹青气呼呼的,竟也顾不得起身。
南殊本就是故意逗她,又怎么会让她追上?一边笑着一边后退。
太子殿下刚进屋,前脚刚越过屏风,后脚便被她撞了个满怀。
他伸手虚扶住她的腰,一边冷冷到道:“横冲直撞的,做什么。”
南殊刚差点儿被撞倒,幸好殿下刚刚扶了她一把。她松了口气,面对殿下的冷言冷语倒也没多在意。
依旧笑脸盈盈的道:“殿下。”
太子殿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瞧见她笑的跟朵花似的,心中就越气。嘲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倒是高兴。”
南殊面上的笑意渐渐僵住了,心中忍不住嘀咕,今日殿下怎么这么冷嘲热讽的?
试探的目光再看过去,太子殿下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
她心里未免就有些不高兴了,也不知是谁没眼色惹了殿下。而殿下倒是好,冲她发脾气。
此时她哪里知道,惹怒殿下的人就是自己?
拧着眉,看着这屋子一堆乱糟糟的。南殊赶紧挥手示意奴才们都出去。
孟秋几个早就吓傻了,磕了头就出门,头也不敢抬。
等屋子里都空闲下来后,南殊才端着茶水亲自送去:“殿下。”
殿下这几日都在太宸殿处理政务,宫中上下谁也见不着。南殊见殿下头一个是过来找自己,说实话心中是高兴的。
比起旁的,还得是殿下的恩宠最实在。
这么一想,刚刚殿下瞪她的事她也就怪他了。南殊大度的很,殷勤的将茶水放在殿下手边。
靠近之后,才发现殿下的大氅上没脱。外面冷的紧,屋子里火盆就点的旺盛了些。
热气一蒸,那滴滴雪粒就成了水珠,正顺着领口便的貂毛掉了下来。
南殊眉心瞬间就皱紧了:“殿下身上怎么那么多积雪?”
她说着,伸出手就要替殿下解开大氅。只是手才刚伸出去,掌心就被握住了。
宽大的掌心没了以往的炙热,一路走过来,风雪吹在身上,手掌上也没了以往的温度。
南殊的手被殿下握在掌心里,察觉到那股温度后冻的愣了愣。
太子殿下正低头看她,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将人往怀中一拉。
南殊跌坐在他怀中,还未挣扎,便听见殿下问:“这几日都在坐什么?”
殿下这是在关心她?
南殊狐疑,将这几日做的,捡能说的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殿下始终在一旁听着,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南殊见殿下不说话,眼睛滴溜溜转着。
思索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