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简张真人应该没读过这样一句话“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s , whatever remains , however?improbable , must be the truth.”但是他还是做出了相同的判断。顾震应该是知道这句话的中译版为“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掌教失踪案”的唯一嫌疑人,虽然这个结论在一众道士看来也站不住脚。
掌教仙师失踪了?然后问我一个差点把命丢了的砍柴仆役知不知道内情?你是看不到我泛着殷殷血迹的右腿吗?还是说你看不到我腿上那个扎眼的、奇怪的死结?顾震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难得的”被侮辱了,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
珏灵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他,适才几位师兄出现,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地上的顾震和那摊凝固的血液,而顾震颇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反正有不止一位女冠看到自己现在的落魄样子了,已经寄了?那就开摆!
“呃...道长讲这些话可有什么依凭?”顾震从牙缝里冒出这么一句。开什么玩笑?欲加之罪也麻烦给我安个像样的罪名阿喂!
张至简被顾震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其实并不相信只是一个普通人的顾震会和澄明子的失踪有任何关系,但发现澄明子失踪时,山上仅有顾震一人不知所在,只说是外出打柴。更何况待道士们顺着可疑的血迹发现顾震时,他正拖着一条伤腿,好整以暇地躺在湢室的地上,而且据说事发之时师妹珏灵正在沐浴净身...如此紧要关头,他作为掌教突然失踪后的第一责任人,有义务怀疑任何人,乃至他自己都是被人怀疑的对象。
“是的,我没有任何证据。”张至简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他负手踱了几步,脸上是顾震从未见过的认真“我碧霞观乃是玄门正宗,天下道门之表率,断不会污蔑你的清白,现在,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张至简上前一步,凝视着顾震的双眸“你说你遭遇刺杀,可刚刚二师弟来报,说现场只有一地四散的木柴,并无什么打斗的痕迹。你说你受伤流血不止,跨墙逃命,可观外和墙上并无血迹,反而是院内血迹斑斑,这些,你作何解释?”
这次轮到顾震一脸懵逼了。
“不应该啊,”顾震眉头紧锁,“张道长,我说的句句属实,可以对天发誓的!”张至简何等身份,既然他说观外和墙上没有血迹,想必多半是真的,何况光天化日之下,有无血迹众人一看便知。
或许是那刺客见行刺不成,仔细处理了现场?顾晨摩挲着下巴,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其实张至简也在心中盘算着这种可能,但目前局势微妙,他不可能主动为顾震开脱。
“对了”张至简突然想到珏灵适才所语,他看向自己的小师妹,求证一般道:“珏灵师妹,适才你为他输送真炁时,感觉到他体内有不明异动?”
这话其实是说给在场的众道士们听的。
“是”珏灵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起伏,仿佛湢室里的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既是如此,顾震,我欲用道家上乘能力替你检查一番身体,你是否真的无辜,我们一试便知。”张至简负手而立,语气不容置疑。
顾震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事实上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力,他看着张至简走到自己跟前,胖乎乎一只大手铁钳般放在自己的左肩上,顿时感觉像被山罩住一样,动弹不得。紧接着,一股股中正醇和的内力涌入自己的周身经脉,顾震心知自己洗刷嫌疑就在此时,便屏气凝神,等待张至简的内力检查结束。
张至简的内力沿着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这八奇脉运转,一路畅行无阻,和没练过武的常人别无二致...顾震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好像在泡温泉一般。
一切都很正常。张至简停止了内力输送,旋即内视己身,突然发现症结所在。
“顾震,接下来我将用‘日精真炁’探查你的心脉,你可愿意?”张至简沉声道。
“仙长请便。”顾震略一拱手,全然不明张至简言语中的含义,从顾震脸上流露的真情不难看出,他对刚才的检查仍意犹未尽。
张至简心中了然,饶是他修养不俗也禁不住笑了出来,“小子,方才我探查你周天穴位,虽无异样,但经脉络脉之宽,远超常人,若非所习武学之故,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张至简看着顾震,似笑非笑,“你根骨绝佳,是万里挑一的武学奇才。”
在旁的道士暗暗心惊,能让大师兄都忍不住夸赞的资质,绝非寻常人物所能媲美。
“也罢,”张至简挥动宽大的青兰色袍袖,纵使他身躯肥胖,但衣带飞扬间自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你且听好。”
“道不远,在身中,物则皆空性不空。”
“性若不空和气住,气归元海寿无穷。”
“欲得身中神不出,莫向灵台留一物。”
“物在身中神不清,耗散精神损筋骨。”
“神驭气,气留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