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云楚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林景安已经穿戴整齐,云楚睡眼朦胧的收拾了东西后,二人便一同离开家准备去往李家村。
走到村口时,林景安递给牛夫十个铜板,牛夫笑咧了嘴招呼着二人上车。
他这车平常拉人去镇上一人不过收人二文,今个这林秀才出手这么阔气,虽然是拉人去李家村但是却只有两个人,牛夫乐的卖他个面子。
坐上了牛车,云楚才明白为何林景安说这去李家村的路不好走。
一路坑坑洼洼的不说,还七扭八拐的。等他二人乘车到了李家村的时候,天也大亮了。
林景安不确定今日能否回来,便告知牛夫让他等到太阳下山前,若是他二人没有前来,便自行离去。同时林景安又塞了二文给牛夫。
牛夫想了想,横竖今个已经有了收成便答应了下来。
并看在林景安又塞给了他二文钱的面子上,好心的说了句。
“你二人防着点李家村的人,他们村不比我们蒋家村。我拉车时听人说今年李家村所属的县城换了个县令,他们村税高了不少,日子可是不好过哟。”
林景安朝着牛夫拱了拱手表示感谢,二人便一同进了李家村。
进村后,云楚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村和村的差异。
她本觉得蒋家村并不属于富饶的村子,但在看见李家村后却觉得,蒋家村过得应该算是挺不错的了。
村里的房子并没有过多的差别,都是小土墙垒起来的。可是偶尔间来往的人,却很明显可以看出来面黄肌瘦,明显没有蒋家村的人结实。
就连那正值壮年的庄稼汉,也看着营养不良。
云楚有些惊叹,这两个村隔得并不算远,怎么会相差如此之大。
林景安倒是有些明白刚刚牛夫所说的话。看来李家村这日子不只是不好过啊。正常的村里一般都是先紧着出力气干农活的人吃,再其次是子孙,最后才能到妇女。
这村里出力气的人都身形如此,更别说那些妇女了。
“去去去,别烦我家,问你爹要钱啊!赔钱货!”一道泼辣刁蛮的骂声夺走了云楚的注意力。
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孩子被直直的从门里推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随后伸出一双手将两扇门一拉,紧紧关上。
那女孩被推倒在地一骨碌地又赶忙爬起来,来不及拍打身上的灰,又苦苦的敲打那扇紧关的门。
“二婶,二婶,您救救我娘吧,我爹回来一定会给你钱的!”
“二婶!二婶!”
女孩苦苦哀求,可那扇门里再也不传来任何声音,只得坐在门边低声哭了起来。
云楚瞧着有些不忍心,偷偷地拽了拽林景安的袖口,用眼神恳求着林景安。
林景安只得默默点头。
云楚立刻走了过去,活动了一下面部,露出了她用来给小朋友们打针时的招牌微笑。
“你怎么了呀?”
“我娘,我娘……”女孩子抽噎着,话语说的断断续续,“我娘在家躺着醒不来,头摸着好烫,可我爹不在家……”
“呜呜呜,我想同二婶借点银两去请那大夫来瞧瞧,可是……可是……”女孩呜呜咽咽,将头低下埋在手臂之中哭泣。
云楚有些无奈了,走回林景安身边说道:“我们帮帮她吧,瞧着怪可怜的。”
林景安四下望了望,没看到人身影后只得点点头。
奇怪,他明明告诉过,说今日他会前来,为何人还没有出现?
云楚走到那女孩子身边,蹲下身轻声说道:“你要是相信我,就让我去瞧瞧你娘。”
女孩猛的一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云楚。
“可是,可是我现在没钱……但我爹回来后肯定有的!”
“没事,我先去瞧瞧,”云楚想摸摸女孩的脑袋,可不确定这边风俗,还是放下了手。
女孩赶忙起身引导着二人去往家中。
路上云楚得知,这个女孩叫做李翠,因为今年收成不好,再加上赋税又变高了,他爹只得在冬天去镇子上给别人家做短工补贴家用。
而最近她爹都没有回来,她娘在家中突然的又病倒,她想找她二叔先借点银两,没想到二叔也不在家,二婶直接把她给撵出来了。
走进了李翠家后,云楚才真切的感受到了这贫富差距。
本来她觉得家里还算是穷的,可是和李翠家一比起来她家显得大了不少。
李翠整个家就两个屋子,一间屋子隔了个内外住着李翠一家三口,另外一间小屋是灶房,就没了。
而李翠的娘李氏就卧在床上,呼吸声十分孱弱。
云楚上前给李氏把了把脉,又看了下李氏的嗓子心下了然。
风寒感冒。
不难治,她这次来因为李三旺他祖母情况不明,她倒是带了不少的药材来。
云楚从布袋中取出两幅药去李翠家灶房给李氏煮药,只剩下林景安同李翠二人呆在了李氏的屋子里。
林景安想了想问道:“你知道李老鬼这人吗?”
李翠迷茫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两人默默不语。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