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死里逃生,但神智有些不清不楚。”
他看着众人全是担忧的神情,仍如实地讲:“这是精神创伤造成的应激反应,对人的影响可大可小。一千多年前,我栖息的地洞附近有一窝猞猁妖,它们经常捕杀兔妖、鼠妖等小妖。终于有一日,小妖们忍受不住,找来玄烈大人报仇。玄烈当着四只小猞猁妖的面,活活将它们父亲的脑袋一棒子、一棒子地捶成了碎末。又薅着它们的脑袋,逼它们用最血腥的法子亲手杀了它们的母亲。四只小猞猁,当场疯了一个,有两只事后成了痴痴傻傻的愚儿,但有一只小家伙只消沉了月余,竟走出了这段阴影,后来反而成了玄烈的妖将之一。”
飞鼠打量着抓狂的小福女,接着说:“可见每个人的内心是不一样的,应对精神创伤的行为特征各有不同。寻常人,自然饱受触目惊心的经历折磨,一辈子摆脱不了精神桎梏的人大有人在。性格本就反人性、缺乏羞耻和同情心的人,却丝毫不会受影响。内心坚毅、常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王小兄弟,你至多会对世间曲直、修仙界的丛林法则有了新一层的认识而已。这个小姑娘,她杀伐果断、机灵透顶,我瞧不过是一时迷了心窍而已。但她虽对敌人和普通人毫无怜悯,却对友人抱以最大的善意,又第一次陷入濒死的绝境,只怕精神创伤会对她多少产生些影响。如今只能找一些安神的药给她吃,守着她好生睡一觉,其余的就要看她内心是否足够强大了。
他说着,指上凝出一团剑气,轻轻点在了小福女额头。小福女立时安静下来,又换成喃喃自语的样子。
公孙红幂听罢,急忙唤出新买的千里蝶,命其飞去北极当铺买药,又让相思去整理客房给小福女住。
王右丞打断她,道:“福儿姐从今往后便要跟咱们一起住了,她就住在你二楼的套房好了。”
言下之意,他要与自己像真正的夫妻日夜同睡,公孙红幂内心一阵窃喜。她遂与相思搀着小福女上楼,道:“我先替她洗洗,今晚守着她睡。”
王右丞点点头,说:“真是辛苦你了。”
“我们不是一家人么,哪来这么多生分的话”,公孙红幂情深深地说了一句,便上了楼去。
王右丞拎着王仙儿的脖子,道:“你也去!福儿姐若真发起疯,操纵仙品级的仙器作乱,你姨娘一定应付不来。”
他身体虚弱不堪,无法运起剑气,这一抓遂用尽了浑身力气,却没将王仙儿搡动半分。
“呃...你身子愈发沉了,到底吃了多少东西?!学宫笔记里有云:小蜘蛛的寿命只有几个月,不久以后就会变成小蜘‘猪’。如今看来,果真不假!”他打趣道。
王仙儿尖着一只小牙在粉唇上,嗲嗲地道:“姨娘今天才喂仙儿吃了二十几碗面,没给太多东西吃哩!”
“二十几碗?!”王右丞想到厨房里小盆大小的海碗,禁不住道:“你他喵的不怕长成肥婆...”未说完,他复眼瞧见王仙儿左眼绿色妖丹中的人面小蜘蛛竟长出了一颗微微尖牙。
看着她唇上那根新扎出的牙,他心中一动:“仙儿的妖力进化了?”
飞鼠在旁边“呵呵呵”笑了几声,俨然十分得意。
王右丞赶紧冲他拜了两拜,道:“有劳先生栽培舍妹啦!”
飞鼠捋着胡须,也不谦让,心中觉得王右丞奉承地还不够。
王右丞看在眼里,急忙又说:“先生果然是寰宇间第一大妖,乃能因材施教的无上妖师,是我蠢猪一样的妹子在修炼路上的明灯,为我凭生仅仅见、古书上亦不曾有过的绝顶高明的神仙...”
一通滔滔不绝的马屁直拍地飞鼠眉开眼笑,其缓缓笑道:“老家伙哪里有你说的这么神,不过十分只沾了九分罢了。”
“先生真是太过谦虚,太过自谦!谦虚使人掉肉肉,难怪先生身材如此苗条,肌肉线条比我还匀称....”
飞鼠如敲木鱼一般拍着王右丞的脑袋,哈哈大笑说:“你与玄烈大人背后的那群怪物结了梁子,竟还有心情调侃老家伙,我真是太喜欢你啦!可惜老家伙没资格教你,不然定收了你做徒弟。不过心中到有一句话要送你....”
王右丞垂手道:“请先生不吝赐教。”
飞鼠捋着胡须,一双寒眼几将他内心看透,悠悠地说:“天地有正气,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这世界虽不曾善待你,但你需在苦难中品温情,于忍耐中悟生命。善养汝浩然之气,方成正道矣。”
王右丞肌骨一凉,其受面具女人和寄生人偶教唆,欲日后不分正邪,尽吞天地万物灵力、妖力的心骤然怯了。他抬眼望着飞鼠,惭愧地低头说:“先生果真良师,小子受您教了。”
他这句话是真心的。
飞鼠微微一笑,道:“如此,等药来后,你便休息吧。今夜我来守夜,你可放心些。”
“小子仗先生庇佑,感激涕零。”
“呵呵,老家伙抄一句你侍妾的话:都是一家人,哪来这么多生分的话”,飞鼠说罢,一道白影跳在了竖楼顶上,把着一坛酒赏起月来。
石头拽着王右丞的衣角,陪笑说:“主子,我也不睡,守护你和姨娘!”
王右丞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