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竟敢这般口出狂……”
被人公然侮辱,冯仑当然不能忍,当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凌厉的目光瞪向说话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他,在见到那名衣饰华丽的青年起身后,立刻老鼠见了猫一般,骇然失色,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会……是你,薛薛……”
冯仑骇然地指着对方,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哈哈,冯仑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在京城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薛姓青年仿佛并不在意他的失礼,就像见到老朋友一般,笑着拱了拱手。
然而他客气的模样,并未消除冯仑的紧张,反而鬓角流下两滴冷哼:“薛薛,薛明聪……不,薛公子,你居然也来了京城?”
叫作薛明聪的青年,哗的一下收起扇子,请敲掌心,笑得意味深长:
“很奇怪吗?这京城你冯家来得,我薛家难道就来不得?”
“来……当然来的。”
自从这薛明聪一出现,冯仑说话就磕磕巴巴,似乎面临极大的压力。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王安的眼睛,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还以为事情搞定了……看样子,怕是不妙啊。”
这话被一旁的苏幕遮听了去,凝重地点点头:“确实很不妙,没想到,连薛家的人也出现在这里。”
王安好奇地看着她:“听你的口气,你认识这个薛明聪?”
苏幕遮螓首轻点,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薛明聪,和冯仑一样,也是出身临江的织造大族,他们薛家,在临江刺绣的这个行业向来都是第一,市场份额远远超过第二名,在临江城的影响力十分庞大。”
王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清亮的眸子依旧凝注着少女:“还有呢?”
在他看来,薛家就算是行业第一,冯家也差不到哪去,冯仑没理由这么怕这个薛明聪才对。
这里面肯定还有原因。
“嗯?”苏幕遮喝了口茶,蹙眉想了一会儿,“对了,薛家不仅经营刺绣生意,还和我们苏家一样,也涉及纺织、染色……
“据说他们和临江织造贾家有联姻,生意做得极大,还控制了当地的织造商会……”
“这么说,论影响力,冯家远远不如薛家了?”
王安听到这里,已然明白其中内情,自己还是把这个薛家想简单了。
薛家不仅是临江的行业第一,背后还有当地织造官撑腰,还掌控了行业的商会。
这三项加在一起,可谓权势巨大,怕是整个临江的织造行业,都要仰他们的鼻息。
也难怪冯仑这么怕薛明聪,两人身后的家族实力,简直有天壤之别。
苏幕遮的反应没有出乎意料,轻轻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冯家在临江刺绣这一行,也才排第三,更别说两者其他地方的巨大差距。”
她顿了顿,轻叹一声:“其实,殿下可以将冯家,想象成我们苏家,他们在临江面临的处境,和我们苏家差不多。
“听说,薛家想要吞并当地的竞争对手,继而垄断整个临江的产业……届时,恐怕我们也会感受到来自薛家的巨大压力。”
听她这么讲述,王安竟也微微动容:“这个薛家,还真是好大的胃口。”
“谁说不是呢。”苏幕遮神情流露出一丝庆幸,“还好,我们苏家有殿下鼎力相助,奴家尚有一点自信能和对手周旋,只是冯家怕是就没这么幸运了。
“若是我这位世兄敢得罪薛明聪,怕是不久,冯家就会被踢出当地的商会,变得寸步难行。”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
别看冯家在临江已做到行业前三,但,行业第一的龙头若是一心打压你,再有织造官从旁相助,绝对称得上一手遮天。
以冯家的实力,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所以面对薛明聪,冯仑才显露出前所未有的谄媚。
毕竟皇室中人身份地位再高,又哪有同一屋檐下的薛家带来的压力大?
“好,本少就喜欢冯仑兄这么诚实。”
薛明聪嘴角噙笑,眼中闪过一丝淡蔑:“冯仑兄不妨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呵呵,薛少请……请说?”冯仑极力压抑内心的畏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烦请冯仑兄告知,你这次进京,不会是为了采购最新款的绸缎,试图回去和我们薛家做最后一搏吧?”
薛明聪戏谑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使得冯仑内心一颤,有种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感觉。
还好,他知道后果的严重性,硬着头皮否认道:“哪……哪有,薛少有所不知,我们冯家,和苏小姐的家族,很早就有来往……在下此次进京,并非为了采购新款绸缎,只是代替家族前来探望故友。”
“呵呵,是吗,你确定不是想要独家代理苏家的紫绸?”
“薛少说……说笑了。”
“呵呵,那就好,既然你们冯家不愿意,那我们薛家可就代理了。”
“呃……”
冯仑脸色一僵,再也笑不出来。
“呵呵,冯仑兄不必紧张,本少只不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