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只有一箱银子被掉包,薛御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总督大人,属下认为,一箱银子虽然只有两千两,并无影响。”
“可总是要查清楚,这银子到底是在到达辽东以后被人掉包,还是在京城就已经被掉包。”
嗯。
薛御很赞同李敖的想法,提着茶杯,轻轻看了李敖一眼,“说下去。”
“总督大人,昨夜属下就仔细想过了。”
“倪尚书带着军兵押送饷银进入辽东,贼人应该没有动手的时间。”
“而这些银子进入锦县后,一直处于您的视线之内。存入府库后,又有严密看守,应该也不至于出事。”
“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京城时,这些银子就已经被掉包了。”
对!
薛御猛的一拍桌子,没想到李敖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李敖,你觉得倪元璐是否有嫌疑?”
李敖双臂抱肩,在大厅里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摇摇头。
“倪元璐虽是户部尚书,但如今朝廷事情繁多,倪尚书每天忙的也是焦头烂额,恐怕没时间去管理国库。”
“再者,国库有具体官员管理,倪尚书只不过是纵览全局。”
“说不定,是底下的人勾结外人,上下欺瞒,做下大案。”
说到这,李敖指着还放在大厅的一箱子转头,目光坚定道:“属下有个怀疑。”
“说不定国库的银子已经被偷了许多,只不过在搬运过程中,对方大意,失误将被掉包的箱子放进了押运队伍!”
听着李敖缜密分析,薛御心里透亮,仿佛一扇天窗被打开。
“李敖,你马上去找个心腹来,我要先跟倪尚书打个招呼。”
不足半个时辰。
一封绝密信函被军兵骑快马,秘密送往京城。
当薛御的绝密信函,在倪元璐的书案上被展开的那一刻开始。
这位大明户部尚书的脸色就没好过。
薛御的信要是送到崇祯那里,以崇祯的脾气,直接就能把他给下了大狱。
撤职查办都是轻的。
弄不好就得给自己关进锦衣卫的镇抚司大牢。
吓得倪元璐冷汗直流,心里也一个劲的感激薛御。
知道薛御这是再给自己机会。
“可恶,到底是谁,是谁敢偷取国库银子,这不是要谋害本官么?”
想了半天,倪元璐还是多了个心眼。
自己可是户部尚书,国库丢了银子,崇祯第一个找自己。
这事不能隐瞒。
万一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捅咕到崇祯那去,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倪尚书,何事闷闷不乐啊?”
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出现,仆人轻轻将门打开,迎着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进入屋内。
“姜侍郎?”
看到这人,倪元璐急忙将薛御的书信从桌面上收进袖口。
恰恰这一幕,被眼尖的中年人发现。
“倪尚书,这是何意?莫非藏了宝贝,或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怕被某发现?”
说笑间,中年人慢慢凑近桌案,似笑非笑的坐到一旁。
“哎呀,姜侍郎,出事了!”
凭借两人的关系,倪元璐也不再隐瞒,屏退了仆人后,轻声道:“前些天陛下亲命我送到辽东的饷银,被人掉包了!”
什么?
刚还一脸嬉笑的姜侍郎,瞬间从椅子上起身,指着倪元璐道:“莫非刚才那封信,是薛御发来的?”
倪元璐吓得急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点,别被人给听到了。”
“薛总督说,他发现朝廷下发的饷银里,有一箱银子被掉包成了砖头。”
“现在我怀疑,很可能是在京城就已经被掉包了。至于押运路上,对方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如此看来,很可能国库有内贼!”
话音刚落。
姜侍郎也露出一副惊慌。
这可是重罪啊,一旦查不清,倪元璐可能受罚。
可他这个户部侍郎,也难辞其咎,甚至可能会处罚更重。
沉默半晌,姜侍郎左右看了看,确认了安全后,这才正色道:“倪尚书,你预备如何?”
倪元璐整个人失了魂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出声。
“倪尚书,这件事咱们可以先自己彻查。若是被陛下知道,肯定要将案子送到锦衣卫手里,对咱们太不利了!”
一提到锦衣卫,倪元璐背后没来由的发凉,汗毛孔都开始扩大。
“如何查?”
倪元璐知道姜侍郎平时鬼主意多,为人也谨慎,要是他能认真起来,说不定能找出凶手。
果然,姜侍郎平稳了下情绪,思索了半天道:“先把信给我看一看,我看看薛御都说了什么。”
接过密信,仔仔细细看了好半天,姜侍郎终于面色平缓下来。
“薛御怀疑凶手在京城作案,但由于大意,失误将掉包的箱子放进了即将发放下去的饷银里。”
“如此判断,凶手肯定早就已经对国库动手了,并不知晓那些银子要运往辽东。”
“倪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