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说话!”
命人将老头搀扶起来,薛御这才看清对方相貌。
这老头,匹夫黝黑,满脸褶皱。
身材虽然不高,但看那骨骼,有把子力气。
应该是个常年种庄稼的。
“老人家,你找本总兵何事?”
“大人,求您为老汉做主啊!父母官草菅人命,咱老百姓没法活了!”
这……
薛御刚刚好转的心情,被这老汉弄的又糟糕起来。
还没等作出回复,宋献策在一旁道:“这是总兵府,不管民事。你去找知府,知府不管,你去找辽东巡抚!”
咳咳……
薛御急忙咳嗽几句,轻声道:“献策,自从官军被赶出辽东,辽东巡抚已经裁撤多年了!”
老头两眼盯着薛御,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举动。
直接将衣服掀起来,露出了满是伤痕的后背。
“总兵大人,老汉我曾经也是官军,任职于王廷臣总兵账下。后,因伤归家务农。如今受了欺负,您要为小人做主啊!”
什么?
王廷臣账下?
听到这个名字,薛御瞬间起身。
王廷臣,是曾经的辽东总兵。
松锦大战的时候,随洪承畴与清军血战。
松山一战,洪承畴战败投降。
王廷臣、曹变蛟、副总兵江翥、姚勋、朱文德,以及辽东巡抚邱民仰,等一众文武官员死战殉国。
再看老汉时,薛御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曾经在王廷臣账下。
瞬间眼神里充满了敬仰。
“老人家,这事我管了。你坐下,把话说清楚!”
老汉可没心思坐,哭诉道:“草民自从在战场重伤,便归家务农。虽然清苦,倒也逍遥自在。”
“可就在前些天,草民的小孙子去参军,结果您大营给的粮饷都被克扣了。”
“我孙子去理论,被知县派人殴打,就活活给打死了!”
“有这等事?”
气的薛御一脚将桌子踢翻,马上命人取过纸笔,问清了老汉家的具体住址。
“老人家,我这有二十两银子,你先拿回去。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做主,十天内,我给你一个交代!”
送走了老汉,薛御立即看向宋献策。
“献策,一切还按原计划进行。不过这个昌黎知县要着重调查,把他的一切罪名落实清楚后,告诉我!”
“是!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正午时分。
从一片石调集的五百骑兵也已经到了总兵府。
不足五天。
宋献策派人送来一份密报。
上面记录的,正是昌黎知县,卢洪昌的所有罪状。
粗略一看,上面光是记录的贪污银两,就多达四万。
而且底下还密密麻麻,有接近三十多人的签名。
这些都是遭遇过不公的百姓。
甚至包括那老汉在内,三个百姓用血写的名字。
低下有标注,这三个百姓家里,都有被卢洪昌打死的亲人。
行。
薛御盯着卢洪昌的名字,杀意皱起。
这种事,必须亲自去办。
两天后。
一百骑兵,直接包围了昌黎县衙。
守在县衙里的十多名衙役,全都被看管起来。
大早上,许多百姓顾不得吃早饭,便聚集在一起,足有两千多人。
这其中,就包括了先前去总兵府告状的老汉。
薛御端坐县衙,看着站在大堂上的卢洪昌怒不可遏。
“卢洪昌,知道本总兵此来何事吗?”
哼!
卢洪昌正了正衣冠,斜着眼瞥着薛御,一脸不忿道:“总兵何事,下官岂能知晓?”
本来薛御就一肚子怒气。
结果这知县面对自己,竟然还这副嚣张表情。
气的薛御冷笑了几声,“卢洪昌,你马上就知道本总兵找你何事了。”
说罢,薛御看向四周。“来呀,把他的官帽打掉,押回总兵府。”
“你敢!”
卢洪昌大吼了一嗓子,掐着腰怒视薛御道:“薛御,本官乃陛下亲封,吏部下发文书安置昌黎。”
“你无权对本官进行处置,你如此做,乃是越权,我要到知府那里告你!”
哈哈!
薛御摇摇头,一脸不屑道:“想去永平府吗?你没机会了,还是先去总兵府把话说清楚吧!”
军兵们不容分说,冲上来将其官帽打掉,五花大绑拘押起来。
走到县衙门口。
面对着众多百姓,薛御高举双臂,“各位昌黎县的百姓,卢洪昌作恶多端,残害生灵,罪不容诛。”
“今日我薛御将其带走,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让被这恶人欺辱的百姓,沉冤得雪!”
谁都看的清楚。
薛御慷慨陈词的声音,早被淹没在热烈的掌声中。
甚至那几个被卢洪昌害死亲人的家属,全都跪拜再地,不断磕头。
一路回到总兵府。
薛御暴呵一声,命人直接将卢洪昌打跪在地。
紧接着,按照宋献策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