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人正忙着推磨,道:"雪儿,你要想回去就尽管回去好了,可我到这里来,本来就是要寻找到仇人报仇的.朱先生对我管吃管住,我已经很知足了。"西门吹雪道:"象你整天躲在这磨着豆腐,还怎么报仇?"介绍人道:"我家刚到这里,风土人情地形都不熟,总该要捉摸上一会时间,然后等到机会,再摸进次一郎府中去,俟机杀了他!朱先生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西门吹雪笑道:"你说的这事真好玩,你又想要报仇,又怕等不到仇人.你要知道,夜长总是梦多.好了,我一时半会也不想回家了,我想跟你一起去,看你怎么杀了那个次一郎."介绍人道:"我是在跟你说正经的.杀人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你要跟着我,碍手碍脚的.要不到时候你找个地方躲着,帮我看着我的黑旋风,等我报了仇,再带着你回家."
西门吹雪环顾着作坊道:"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慢慢再做计议吧.朱先生的书房倒很宽敞,可这作坊里却把人闷死了,我都觉得身上痒痒的,又没地方洗澡."
介绍人想了想道:"我们总得先把这些豆腐磨好了,等到朱先生回来,才能离开这里.不然一走了之,总不是个道理。"西门吹雪不耐烦地道:"不是都说好了,还磨什么豆腐?我们快走吧.要是等朱先生钓鱼回来,他给你讲上一番道理,我们肯定又走不成了.你不是要报仇吗?连这么点决心都下不了,还能成什么大事?"
介绍人听了,心有所动,又禁不住西门吹雪使劲拉扯着,犹豫了一下,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随后将作坊里的东西都收拾整齐了.西门吹雪抱怨道:“哥,你做事真是婆婆吗吗的。”
两人出了朱家后门,来到大街上.其时天还没亮,四处静悄悄的,只有树上的夜鸟偶尔啼叫一两声.两人带着黑旋风跟舞云,舞雪在街上漫游着,一直走到东方发白.介绍人笑道:“雪儿,你现在不困了?”
西门吹雪这时肚子饿了,吵着要吃东西.介绍人摸了摸身上,只有二十来个铜板,便在路边小摊上要了一碗鲜肉馄饨给西门吹雪吃.自己的肚子则咕咕叫着,口水此起彼伏.
随后两人找了一家偏僻的小客栈住下.介绍人让西门吹雪去看看黑旋风,自己呆在客栈里,想着明天没有钱了,自己要到城外去打些野味,回来换点钱.西门吹雪吵着也要跟着他去,介绍人道:"这黑旋风在这城里太引人注目了,这两天不能让它们到外面去招摇,免得招惹是非.你在这里看着它,再回来睡上一觉,我去去就来.不然这两天我们又要饿肚子了."
临走时,他特地交代好西门吹雪,千万不要走出客栈去.
介绍人背着长弓,还有十来枝箭,出了南门,来到京畿南部的牛首山.那牛头山森林茂密,杂草丛生,石岩错落.介绍人在丛林中周旋了半天,箭无虚发,一共打到了一只麂子,三只野兔,两只山鸡.他把猎物背在身上,正要下山回城,突然见到有一只野鹿从林莽中奔了出来,从自己身边窜了过去.待得他拿出弓箭时,那野鹿已经没了踪影.
这时,有十几骑马从林中奔突而出,马上人个个服饰华美,胯下坐骑,膘肥腿壮.中间一人身着战袍,红色披风,显得十分抢眼.介绍人躲避不及,却被那队伍中的人一箭射死.
就等介绍人不回来,西门吹雪正要转身离去,忽然过来一队人,马上有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问他道:"年轻人,你看到有一只大野鹿从这里跑过去了吗?"西门吹雪点点头,指了指野鹿跑去的方向.那穿红披风的看了西门吹雪手上的猎物,说道:“好箭法!”西门吹雪娇嫩的谢了一声。
那大胡子冲穿红披风的笑着说了声“请”,于是一队人马便向野鹿跑去的那方向追了过去.
西门吹雪驮着几只野味,晃荡着回到城里,路人看了,都啧啧称羡.他将野味摆在闹市的路边,便开口叫卖起来,心里却在猜测介绍人为什么还不回来.
这时,正好有两个士子经过,他们翻看了一下麂子,一人道:"今晚诗社集会,这鲜肉麂子正好带去烤炙分食佐酒,多少是好."于是便出了二两银子买了.另一士子道:"听说次一郎今天又跟阮大胡子去牛首山打猎了.国势如此,难得他们还有这份闲心呐."两人抬着麂子头唉声叹气地走了.
西门吹雪听了这话,呆了半晌,心想,原来今天在山上见到的那些官宦,就是介绍人要杀的次一郎,只可惜错自己当时没有注意!也怪这些天吃的药丸的关系,西门吹雪心下不觉叹恨了一番。
西门吹雪卖掉了野味,带了只肥山鸡回到客栈,让店家拿去剥煮了,另外给了店家二两银子.他回到房间一看,看到介绍人依然没有回来.
西门吹雪跟店家交代了几句,便出门去找了.
他在街上兜了一会,打听到了今天在森林里面发现了一个男尸,然后便匆忙的赶去一看,正是介绍人的尸体,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一片繁华景象.西门吹雪也不在意.一直郁闷的逛到了傍晚的时候,他才来到飘零庄的外面.
他先在四周绕了一圈,勘察了一下地形.那庄子是个大院落,院墙高大,树影婆娑,大门处时有一些侍卫进进出出.西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