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若水在黑暗的圣途之境中踏出一步后,眼前突然变成了那个被魔兵进攻过后,深夜的大诏府,天上下着漂泊大雨,到处都是一片残垣断壁,污泥、垃圾和鲜血被大雨冲刷的到处都是,脚下几乎没有一块干净的所在,云若水被大雨淋的浑身湿透,眼前一片模糊,只隐约的看到前面有一座大房子,还没有完全破败,可以用来避雨,他迅速跑了过去,到屋檐下抬头一看,房屋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镇扶使府”,原来是大诏府镇扶使的府衙,他也没有在意,只想快快找个避雨之处,将身上的衣服晾干,湿透的衣服在身上着实让人难受。
因为入夜,天又下着雨,四周漆黑一片,他摸索着慢慢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主屋门前,突然发现里面有一丝丝微弱的光亮闪动,好奇的他悄悄走到窗下,从破败的窗户往里偷偷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差点把他吓的叫出声来。原来里面幽暗的灯光照射着一口口的棺材,地上到处凌乱的撒满了纸钱,那微微的光亮是几株摇摇欲坠还没有熄灭的蜡烛所发出来的,整个屋里显得如此的诡异而恐怖。然而这还不算什么,云若水目光顺着一口口的棺材望去,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在他的眼前,一个身着破麻布衣服约莫六七岁的小孩,远处看不清是男是女,正用力的推开一个棺木,探着身子向里面摸索着什么,因为身子还小,他整个人有大半截身子探进了棺材里,用力的拉扯着,过了一会,费了好大劲,气喘吁吁的从棺材里拉出一间衣服,是穿在死人身上的衣服。云若水惊骇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他虽然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但是在这雷雨交加,夜黑风高的时候,看见那么多的棺木都内心惊惧,而眼前这个孩童,居然在里面从死人身上扒衣服,实在令他内心感到难受,他迅速推门进去,为怕吓到孩子,事先咳嗽了几声。
但是那名孩童看他进来,确也不害怕,只是紧紧的抱着刚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警惕的望着浑身湿透了的云若水。
“你在干什么?”云若水惊恐的问道。
小孩看了看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继续上下打量着他,最后缓缓道:“你也是来拿衣服的吗?”
“拿什么衣服,这些是死人的衣服,人死为大,怎么还能拿他们的衣服呢?你的父母呢?”云若水厉声道。
“父母?我也不知道。那天听说魔兵来了,他们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死人的衣服为什么不能拿,他们死了也不会冷了吧!我把他们的衣服拿去,还能换点吃的。大哥哥,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其他几个棺材里的衣服都已经被别人拿了,我找遍了才找到一件的,求你不要抢我的,好吗?”小孩望着云若水哀求道。
云若水仔细的打量了这个稚嫩的小孩,才发现她是个小女孩,苍白的脸庞沾满了污泥和灰尘,裸露的双手已经细的只剩皮包骨头,听了小女孩的话,云若水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刚刚被魔兵屠城过后的大诏府,这个小女孩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但是也快因为饥寒交迫,要被活活饿死了,只有通过扒死人衣服换取食物。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实在不忍阻止小女孩,但是又觉得扒死者唯一的衣服,也是甚是不妥,正在踌躇之时,突听背后一人叫骂道:“天杀的,终于抓到你了,连死人都不放过,我守了那么多天,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云若水转头一看,进来的是一个老妇人,看来年事已高,半勾着身子,走路已经很不利索了,杵着一根破木棍,踉踉跄跄边走边骂着。
小女孩见状立马躲到了一副棺木之后,但是手里仍然死死抱住那件衣服,老妇人想追上她,但是因为腿脚不利索,小女孩又在棺木间钻来钻去,一时倒无法抓住她,双方你追我赶的跑了几个来回,小女孩和老妇人都体力不止了,老妇人扶着那副被小女孩偷走衣服的棺木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可怜的女儿啊,你那么年轻就没了,真正的人生都还没有开始啊!!现在你死了,连衣服都被人偷了去,真是天杀的啊,让你死了也不得安宁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云若水此时才看了一眼那副棺木内的尸体,只见一具煞白的女尸横卧其中,尸斑已在浑身浮现,但是裸露的少女躯体上各项特征依然那般明显,云若水下意识的迅速收回目光,虽然女子已然身死,云若水的内心依旧因看见她的身体而愧疚不已,但脑海中却无法抵挡的萦绕着女子的容貌和曼妙的酮体。
“啊!是她!”云若水突然回忆起来,原来棺木内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大诏府集市铁牢笼里假扮他母亲的王霖芷,怪不得如此眼熟。想起之前意气风发的女子,现在却躺在冰冷棺木之中,唯一的衣裳还被……只剩赤身裸体横卧棺中,是何等的悲凉啊!
这时小女孩依然躲在棺材后面,怯怯的说道:“她死了,不会醒了,更不会冷!穿上衣服也不会醒!我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我见外面可以用衣服换吃的,这衣服可以救我的命!”
一面是痛失爱女、夫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老母亲,想抢回衣服已保住惨遭魔族虐杀的女儿,作为死者那最后的一丝尊严;一面是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的小女孩,紧抱着那件唯一能保住性命,让自己生存下去的衣服。云若水脑海中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