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然怔怔的站在门口。
七年了，再见已物是人非。
站在她面前的不仅仅是她的女儿，更是李寻的妻子多多的母亲了。
楚歆然的眼泪无声的流出。
黄慧用手抹着眼角。
良久楚歆然抬起头。
“娘。”
黄慧撇过头去，眼泪肆意。
这么多年了，她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了。
黄慧哽咽着，应了她一声。
楚歆然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原本的恐惧在这一刻消散了。
她还是黄慧的宝贝女儿啊。
李寻抱着一脸疑惑的多多走向黄慧。
楚歆然也不再害怕了提着东西向病床上的黄慧走去。
走的越近楚歆然越能发现母亲苍老的痕迹。
这些年改变了太多了。
当她坐下来时，黄慧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楚歆然。
“孩子，你瘦了。”
简单的一句话触动了她的心弦。
黄慧的记忆中楚歆然是个跟她一样爱笑的人，嫁过去的时候黄花大闺女的。
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而现在如同她一般是个孩子的母亲了。
不再是有事情躲到她怀里倾诉的楚歆然了。
“娘，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天底下哪有父母不想念自己的孩子，过去都是楚勇拦着黄慧才不去看楚歆然的。
黄慧看着楚歆然笑了笑，脸上的忧患少了几分。
伸出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
“我和你爹都很好，这些年你……”
黄慧一想到村民传出来的言语，心里暗暗作痛。
李寻不是人啊。
楚歆然嫁过去之后就原形毕露了，对楚歆然各种打骂。
生了多多之后还是到处混。
一想到这事，她当年就不该同意她和李寻的婚事。
就算是把楚歆然捆回来也好。
这些年她受了不少的苦。
黄慧本想着去李寻家里把楚歆然拉回来。
但是楚勇拦着，说这是她的选择。
无论什么后果都得自己承受着。
这个年代女人都是跟在男人后面的，楚勇没有松口她又怎敢。
一年又一年，听到的流言蜚语也多了起来。
一次次想跑到李寻家里把楚歆然找回来，可……
楚歆然紧紧的握住黄慧放在她脸颊上的手。
那双粗糙的双手却是她日思夜想的温暖。
每次深夜害怕睡不着觉的她，这双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娘，我过的很好，你不必担心我的。”
黄慧知道这些都是安慰她的话，李寻这家伙的名声在十里八乡都有传。
村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楚歆然跟了个猪狗不如的男人。
不过大家只会在私底下说说，不会当着黄慧和楚勇的面讨论。
黄慧的目光从楚歆然的身上移开，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寻。
她心中有一团火冒上来。
当年她到李寻家送嫁妆的时候，说的好好的。
绝对不会亏待楚歆然半分。
可这家伙，歆然嫁过去不到半年，李寻好吃懒做打女人的名声就传到她的耳里了。
起初她还不信，李寻当年爱歆然都爱到骨子里去了。
她和楚勇也是一见钟情，明白李寻眼中蕴含的情感。
也是这样黄慧才会松口，想着找个爱她的男人不容易。
现在生活苦一点没有关系的，日后总会好起来的。
没有想到李寻就是一个人渣，掩饰的太好。
黄慧都被他骗了。
李寻感受到了黄慧的目光，身子微微发烫。
不敢直视。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混蛋事情，如果能有机会他一定要给以前的自己两耳光。
“你过来。”
李寻心中咯噔一下，将多多放了下来。
忐忑不安的他走到病床边上。
“娘……”
这是他第一次喊黄慧娘。
不过他心里没底，气息发虚。
黄慧惨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还记得当年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李寻听到这话更抬不起头来了。
当年黄慧将嫁妆放到他家时。
李寻信誓旦旦的保证，日后会对楚歆然好，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有人欺负她绝对第一时间冲上去。
可这些都只是口头说说，伤害楚歆然的反倒是李寻。
这些年来黄慧一次次想象在李寻家的楚歆然，她是如何生活的李寻是不是经常动手打她。
七年来黄慧都想质问李寻一句，他真的爱过歆然吗。
爱她为什么要如此伤害她，娶她的时候跟她说甜言蜜语的时候，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吗。
“我……”
李寻说不出半句话。
他也很愧疚。
黄慧笑了笑，当年是瞎她了眼被李寻的表象骗了。
这一次她再也不能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歆然离开自己，去到那个魔窟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