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庞南熙这边,韦国公面上已淡了下来。
庞南熙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王姨娘在一旁伺候。
蔡文实、蔡文美也还都在跟前。
见他进来,都忙行了礼。
韦国公淡淡的扫了一眼榻上的人,摆摆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
待人都退下后,他问:“听说你吐血了,好些了吗?”
庞南熙对他也是挺失望的,她病了,他却磨蹭到现在才过来。
夫妻的体面还是要维持的,她也就回他说:“好多了。”
韦国公说:“你呀,就是嫉妒心太重,看不得北雁比你好,你若宽容一点,也不会把自己气得吐血。”
想也知道,一定是听说了北雁被封了三品诰命,她咽不下这口气,生生把自己给气得吐血了。
她向来容不下北雁,夫妻这么多年了,他岂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眼。
庞南熙本就不好受,一听这话就更不好受了。
由于激动,她咳嗽了几声。
韦国公看着她说:“瞧瞧,说你一句,你就激动,有错还不许人说。”
庞南熙勉强吞下那口气,说:“国公爷,你以前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嫉妒心重,不宽容的。”
韦国公嘲讽一笑,说:“有些话需要旁人来说吗?你自己是个什么人,心里没点数?”
老爷子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护着她,她是庞府的嫡女,长姐又在宫里为贵妃,她们这些嫡出的小姐个个尊贵呢,碰不得,说不得。
他若说她一句不是,她就去告状,一状告过去,他倒不会挨骂,受罚的都是他的妻女。
他和北雁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呢,就在他母亲的惩罚之下落产了。
据说是让她跪了二个时辰,整整一上午呢。
那之后,北雁就伤了身子,好几年后才怀了一个文善,还是一对双生女,好不容易生下大的,另一个女孩子生下来后直接死了,他面都没见着。
这许多的过往,过去的太久了,现在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庞南熙有些恼羞成怒,问他:“国公爷来看我,就是为了数落我的?”
韦国公好声道:“你就是不识好人心,我是想让你放宽心,少生气,可以多活个几年,文实文真还指望着你给他们谋个好亲事呢。”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再看韦国公的面上也没有丝毫要责备她的意思,反而显得很真诚,其实还有一些面对她的时候力不从心。
庞南熙的心里好受一点,和他说:“我今天回了一趟娘家,我娘答应了,把丹青许给文实。”
又是她庞家的嫡女,那一个个人都是心高气傲的,韦国公没说话了。
庞南熙又说:“我娘那边的意思,让文真给平王为侧妃,丹雪为正妃,我答应了。”
嘴上答应了,心里并没答应,谁能讨平王的喜欢,还不一定呢。
这一双儿女的婚事,韦国公其实也做不了主,她问都没问过韦国公,已经先斩后奏了,韦国公也不想多说什么,想到一些事情,还是道:“平王那边动静不小,朝局不稳,就怕这姻缘是祸不是福。”
到底是他的孩子,他也想孩子们都过得幸福。
平王和庞家都在参与夺谪之争,若成也罢,若败呢。
孩子们就会跟着受牵连,还有这国公府上,会不会也被牵连其中?
庞南熙就瞧不上他这个性子,前怕虎后怕狼的,一点不干脆。
她说:“国公怕事我们勉强不得,但国公也不要妨碍了孩子们的前程。”
韦国公不愿意参与夺谪之争,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蔡文善也曾把平王送的那些头面彩衣都拿去拍卖,搞得沸沸扬扬。
文善做这些事,无非就是在向皇室或其他世家宣告,她和平王没关系。
她和平王没有关系,韦国公也把这事撇清了。
庞南熙自有自己的想法,在这事上两人意见不一致,韦国公也只道:“再缓一缓吧,急什么。”
庞南熙说:“三小姐就要成亲了,大公子和二小姐的婚事还没有下落,国公不怕人家笑话,我怕。”
都是为了面子上的事情,韦国公懂。
在这件事上,韦国公知道说不动她,她认定的事向来不听劝。
他语气沉了沉,道:“你好好想一想吧,我望你三思。”
言毕,他转身走了。
他前脚走,蔡文真就跑进来了。
“娘,你要把我给平王为侧妃?凭什么丹雪是正妃,我就要为侧妃?”
蔡文真就很不服气。
刚才爹娘谈话,她一直外面偷听的。
庞南熙就知道她会闹,安慰她道:“你外祖母膝下有个几个孙女排队等着呢,你能做个侧妃也是我求来的,来日方长,当务之急,你要抓的是平王的心,多与他亲近亲近,他若喜欢你,谁敢说将来的正妃之位不是你。”
蔡文真还是挺不高兴的,也只好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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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庞南熙就派人去了娘家那边提亲。
庞丹青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她要被嫁给韦国公府上的蔡文实。
她当然不喜欢蔡文实,她喜欢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