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善看了屋里的人,大家的气色都很不好。
被耗了一夜,不仅是身体的损耗,还有精神上心理上的损耗。
气色差难免,毕竟这些人的年纪都在四五十,年纪大的甚至有六七十的。
这么大年纪不给睡觉,不给吃喝,耗到现在,有些人因为精神上高度紧张,血压都要升起来了。
有个年纪大些的躺在那里哼哼,说:“不行了不行了,这头昏啊,难受啊!”
静王仿若没听见。
文善走进来说:“这位大人头昏啊,不舒服啊,那可真要当心着点了,真要一命呜呼,再多的金山银山也花不上了,多可惜啊!人这一辈子啊,图个啥啊?不就是为了身体健康,衣食无忧,家庭幸福,但若命都没有了,存留再多的金银又有什么用呢。”
她小小年纪,说着看破红尘的风凉话。
州牧知道要是不拿点什么是走不出这个屋的,他起身来到静王面前,说:“静王,下官商议了一下,您看,再少一些如何?十万两。”
帝都那些世家,也就十万两。
凭什么让他们出这么多?这分明就是欺人太甚。
他们皇族动不了帝都那些世家,就来动他们这些人,真当他们好欺负不成。
静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双好看的凤眼盯在书上,完全不为外界所打扰。
就很专注,很认真的在看书。
文善走过来说:“明州牧这是没睡醒吗?人家元州的官员都是三十万起捐,你这十万是怎么说出口的?身为一州之牧,你这个头做的可不太好呢。”
州牧看她一眼,是真的很气。
她一个外姓公主,在这儿指手划脚,若非静王在此,谁会给她脸。
福容公主的名声他们当然知道,正因为知道,许多官员就格外不喜欢她。
她一小小女子胸怀天下,到处行善,他们这些为官的若不紧跟她的脚步就显得他们不爱民。
她乐善好施,她韦国公府周济天下,自己干就是了,还非要拉着他们一起下水。
这银子,就是不想给。又迫于静王的压力,想着给一点也成,只要他们能尽快离开这玉州就成。
一直没搭话的静王这会就忽然接了文善的话,说了句:“公主说得是,明州牧想好了再和本王说话。”
就是一副你若拿不出二十九万的银子,一句话别和本王讲,讲了本王也不和你废话。
州牧心里真的很窝火,其他官员也很火。
静王和公主神采奕奕的,这是因为他们出入自由,休息好了,也吃好了。
他们在这儿熬了一夜,身心灵受折磨。
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反而受制于这两人。
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文善也坐了下来,她也带了本书过来打发时间,倒没有真看,她留意着各位大人的表情。
熬吧,看谁最先受不住。
州牧面上的怒意已明显了几分。
瞧他们这样,是非要他们出二十九万的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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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大家都不再说话。
时间过得很慢,好像就是很慢。
文善和静王各自看自己的书,也不说话。
到了午时,已经有大人坚持不住了。
一位年纪大些的官员哼哼着说:“静王这是想要闹出人命吗?”
他说起话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是想装死。
若真闹出人命,即使他是皇族皇子,回去也没法交待。
也正因为他是皇子,是储位之争的人选之一,朝廷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他出错,好参他一本。
州牧这时又过来说:“静王,刘大人已经七十岁了,身体向来不太好,若是刘大人在这儿出了事,恐怕静王会惹来一些闲言碎语,到时候无论理由再怎么高大,也无法交差。”
文善说:“这事与静王没有关系,都是我的主意,等回帝都,我会把这一切向皇上禀明。”
所以,休想拿此来威胁静王。
话虽是如此,州牧的话给了她一些提醒。
若真在这儿出了个人命,即使不出人命,到时候这些官员参上静王一本,会不会动摇静王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她默默的瞧了一眼那稳如泰山的静王。
她并不想帮静王领什么劳功回帝都,元州帮他建立美名,适得其反,已悔得她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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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他们说什么,静王这边始终不言。
他倒真的是沉得住气,也不看谁,那个端正的姿势一直保持着,都不曾变过,反倒是这群官员,一个个沉不住气了,有人说要去如厕,一天也仅让去一趟,早晚。
其他时间憋着。
静王这边的侍卫陪着,也没人敢弄出什么乱子。
文善期间也出去了一趟,转了一圈后又回来了。
到了傍晚,一天没进食了,年纪大的身上又有些毛病的是真的沉不住气了。
有个最老的脸色发白,抖着身子站起来,来到静王面前说:“静王,下官这就回去让人筹备银子。”
静王说:“传刘大人的家仆进来。”
各官员的家仆一直在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