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开封城里有侍卫军御卫师五六万人。”赵似霸气十足地说道,随即又安慰明朝霞。
“从去年开始,秘书省四次招考。今年,成均、璧雍两所大学有接连招考。除了国政、法政、数学、统计统筹、会计等科目,还有成均大学岐黄学院的诸医科,璧雍大学张衡学院的机械天文地理诸科、山海学院的测绘营建水利土木各科...”
“覆盖了诸多学科,又明白无误地点出, 学有所成,必获重用。几番招录,太学少了一半人。剩下的这一半,不是冥顽不化,就是愚钝草包。太学生,多是各州县举荐来的‘地方英才’,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猫腻!”
“这些人,朕要么不会用, 要么不屑用,所以他们闹一闹,还更好。”赵似冷笑着说道。
明朝霞拉着赵似的衣袖,崇拜地说道:“臣妾就知道,十三郎早就是未雨绸缪,料定了这些人。”
等了一会,看到三人还在那里激烈讨论,谭世绩出声了。
“三位,一时半会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不如后续慢慢再讨论,不要耽误赵官人去太学。”
李纲三人连连称罪。
太学在外城城南厢,龙津桥以南,御街以东。
离着还有三四条街,就看到有行迹可疑的人在来回晃悠。
韩甲先马上让赵似一行人暂时停下,派出侍卫前去打探。
过了一会, 侍卫回来禀告。
“赵官人,韩统领, 那些人都是京畿警察厅的人。这几日太学里的那些太学生鼓噪闹事, 警察厅调派了两三百警察, 穿上便衣,在太学周围巡视。还有一支特警队在不远处,随时待命。”
“曹六郎办事,我放心。我们进去太学。”
走进太学大门,这里显得格外寂静。
自从成均大学成立以来,有机警聪慧的人就察觉到异样。等到璧雍大学以及后续的开封师范学院、奉臬(法政)学院、绳愆(警政)学院、司会(财经)学院陆续成立,形势更加明朗了。
太学里诸多教授博士,要么被成均等大学学院聘请了去,要么寻到一条门路,去了弘文院和瞽宗学院等处。留下的没有几位。
老师几乎没有了,学生更是跑了一半。这太学不想冷清都难。
穿过广业阁、率性馆,很快看到一群太学生聚在空地上,听着两人在那里慷慨激昂地说着话。
赵似站在角落里,静静地听了一会。
无非是当今官家“忘恩负义”,刚即位就忘了哲宗皇帝的恩情。死活不肯上尊号,也不愿优抚哲宗皇帝的遗孀。
百官宗室不愿出声,“自负正义”的太学生们却要为义理发声...云云。
李纲三人听得肺都要气炸了。他们身为秘书郎,人又极聪慧,在前辈和上司的话语间,已经猜测出这里面的玄机。
这不是不愿给皇兄上尊号的问题,而是某一团伙意图分官家皇权,绑住他的手脚,从而延迟和阻碍他大行变革的脚步。
赵似却不以为然,转头对谭世绩说道:“邦成,我们打个赌,正在慷慨发言的两人,一定是李光和张绎。”
谭世绩笑着答道:“赵官人,在下不愿跟你打这个赌,因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要不我们赌一赌,站在中间的是李光还是张绎?”
谭世绩迟疑了一下。他没有见过两人,也了解得不多,猛然间还真没法辨认出来。
“哈哈,不敢赌了。我告诉你,站在中间的是李光,旁边附和的是张绎。”
听赵似说得如此笃定,身后的李纲三人好奇地问道。
“赵官人,你是如何判定的?”
“首先,李光是太学生,又有威望,当然由他出面号召最合适不过;其次,张绎做过酒保,懂得世故。一般情况下,不会抢人风头。所以我就有了如此的判定。”
看到几人脸上的狐疑,赵似笑了,“不相信啊!等会!”
他对着那边大喊一声:“李泰定!”
正在中间说话的那位男子猛地一惊,向着这边张望,嘴里喊着:“谁在叫我?”
李纲等人拜服,赵似转过头来对他们说道:“这就是逻辑推论。是你们发现问题、分析问题,找出解决方法的有力工具之一。也是你们在成均大学必修科目之一。要用心学。”
说完,赵似一马当先,施施然走出来,对着五六百太学生,神定气闲地说道:“听说你们这些太学生有话要找朕谈,现在朕来了,省得你们鼓噪去东华门,免得吓坏了路上街边玩耍的童子。说吧!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赵似一开口,天高云淡的气质,把气势这块拿捏得死死的。五六百太学生,刚刚还慷慨激昂,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找个黑恶势力同归于尽。
这会全都鸦雀无声,缩着脑袋,像一群鹌鹑,低着头,不敢直视赵似的眼睛。
李光和张绎对视一眼,表示心里也很慌。
虽然他们在心里盘算过许多次,去了东华门,遇到礼部官员当怎么说,遇到韩尚书又当怎么说,遇到章相又怎么说,甚至也预演过侥幸遇到官家了又怎么说。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去东华门,官家就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