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的话,张顺一家人被俺悄悄安置去了荆南南路。按照行程,两天前在汉江上,遇到了风浪,一家人已经全部落水...身故了。”
于化田看了一眼不做声的赵似,继续说道:“算起来应该被打捞上来,去江陵府潜江县报了案。”
赵似转过头来,盯着于化田,目光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于化田心头没由来地一阵慌,语速也加快了。
“上游不远是荆门军,知军谢长林是莘王妃的长兄。相应的线索和证据,小的都已经安排好了。全按照殿下的吩咐,似有似无,隐隐约约...”
听完于化田的话,赵似默然不语,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化雨,你做得很好。好生厚葬他们。”
“遵命!”
“这些日子,有谁在找张顺?”
“回殿下,有皇城司的人,有莘王和端王府的人,还有中书省一个叫李信的人。小的悄悄查了查,他可能是章相公的人。”
“本王没有料错,张顺十有八九是被十二哥收买了。”
“还是殿下技高一筹,嘱咐小的派人乔装打扮,抢先骗走了张顺一家。”
“嗯。还有俺的十一哥,鼻子挺灵的。想必在十二哥的府上安有奸细。奇怪了,难道俺的十一哥,背后有能人在指点?”
于化田听到这里,低头想了想。
“殿下,请再给小的一段时间,一定能在端王府以及申王、莘王和睦王府里安插细作。”
“化田,此事不急,你从容处置就好了。”赵似劝慰道。
于三这于化田的名字没有白改,真是干东厂的一把好手啊。
天赋异禀!
“是殿下!”
“怎么章相公也插一手了,他真是事无巨细,件件都关心啊。”赵似嘀咕了一句,又问道,“接下来见谁?”
“殿下,总共三人。”
“叶适,字适之,二十七岁,明州人。苏行方,字守直,登莱人,二十五岁。这两位精于经商,只是本钱不够,又没有过硬的关系,所以一直蛰伏不起。”
“范东海,无字,二十四岁。原是润州水军头目,常年操船往来明州、密州、刺桐、番禺等地。不知为何恶了上司,被签发到漕运当船丁役军,稀里糊涂地滞留在陈留大半年。”
“殿下,三人的家世背景小的都详尽调查过。他们的本事,小的多方印证过,也亲眼见识过。这才敢带到殿下跟前来。”
“好。化雨,辛苦了。办完这些事,你还要继续辛苦。事情繁杂,你要多费心。”
有兵还得有钱。
商社必须搭建起来,挣钱的同时,也是在为自己登基后的经济改革做准备。
李但是一位人选,优泰人的天赋要充分利用起来。但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必须得多找几个人选。
多亏了于化田得力,不知从哪里找到这些合适的人选。
忙完这茬,他还要帮自己去调查目前大宋的工匠,以及造船厂和船匠的情况。
真是辛苦他了。
以后只要他不超出自己的底线,一定与他君臣相得,善始善终。
“为殿下奔走,是小的的荣幸,必不敢有负王命。”于化田恭敬地答道。
赵似长叹一声,喟然道,“时不我待啊!”
见完三人,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有些疲惫的赵似,打道回府。刚走到潘楼街上,就被人拦住。
“简王殿下,鄙主在潘楼设宴,还请大驾光临。”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赵似,右手拉着缰绳,左手握住腰间的横刀,虎卧熊踞。
目光凛冽地看着挡在前面的四人,神情寒彻,身边的空气比其它地方要冷几度。
拦驾的人,后面三位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半步,只有最前面那位,硬着头皮继续顶在前面。
“还请简王殿下拨冗赴宴,鄙主上不胜荣幸。”
不是赵似在装冷酷,而是他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眼熟,又不记得到底是哪家府上的伴随。想出声询问,又怕露出马脚来。
不知道来者是谁,当然就不知道他的主上是谁。不知道是谁请客,赵似当然不知道怎么应答。
你个憨包!翻来覆去说鄙主上,倒是说个名字啊!说个姓给俺提个醒也好。
于化田策马上前,落在赵似身后半个马位,朗声问道:“不知王都尉请俺家殿下,所为何事?”
“殿下一去便知。”
赵似看了看于化田,点了点头。
被这么一点拨,终于想起来了。
王都尉,正是自己的姑父王诜。他尚的蜀国公主,正是自己便宜老爹宋神宗的亲妹妹。所以从父皇到皇兄,都对他不薄。
此人擅画山水,能词善文,以前跟自己交际得少,跟十一哥关系密切。
今天突然宴请自己,应该有事情在里面。
赵似心头一动,大致猜出些事端来。
他头一扬,朗声道:“既然姑父请俺,那就前面带路吧。”
“谢简王殿下!请!”
潘楼在皇城左掖门左边,正对着东角楼。
楼体高耸雄阔。玉栏朱楯,互相连属。回环四合,牖户自通。千门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