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墨离给杨宗闵使了个眼色。
杨宗闵向前走了几步,一刀挥了过去,那位乌古敌烈统军司都监的头颅,呼地一声向空中飞去。
然后他弯腰捡起那枚号称是辽国北枢密院奉诏铸造的,乌古敌烈统军使金印,对长孙墨离禀告道:“属下发现此人私藏财物,上前查问时还敢负隅顽抗,所以属下不得已将其正法。并缴获金锭一块。”
“那是他眼瞎了,自寻死路。缴获金锭一块,那就化了一起并入战利品,统一分配给将士们。”
“是!”
长孙墨离和杨宗闵一问一答,不仅把辽人看呆了,李纲等人也看傻了。
这是什么套路?
长孙墨离神情自如,随意指了一位辽人,问道:“说说,你是何人?”
被指的辽人犹豫了半天,最后迟疑地答道:“我乃辽国商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宗闵一刀枭首。
长孙墨离又淡淡地问道:“还有谁是辽人?”
那十几人齐刷刷地摇头,“我等都不是辽人!”
此时的辽人等于是死人,十几人还想着回家,不想成死人,所以辽人暂且不当也罢。
“不是辽人,可你们也不像是蒙兀人和鞑靼人,总得有个来处吧。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长孙墨离又不急不缓地问道。
十几个辽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
杨宗闵在一旁森然地说道:“不肯说出身份,肯定是奸细,按军律当斩!”
辽人们吓得脸色惨白,其中一个比较机灵,跳出来说道:“我是宋人!”
大家一听,真聪明,不是辽人,也不是漠北草原上的人,我们是宋人不就行了吗?都是一伙的,是自己人...
还没等大家想完,杨宗闵钢刀一挥,那个机灵鬼的头颅又在空中飞起,脸上的得意之色还未消去。
长孙墨离继续和气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等了一会,左右为难的辽人们迟迟不肯开口,杨宗闵在一旁不耐烦地说道:“都参军,既然都不肯说,那就是奸细,属下把他们全斩了。来人,”
旁边十几位扈从齐声应道,拔出钢刀逼了上来。
看到明晃晃的刀锋,众辽人觉得自己的脖子刺痛,不由地魂飞魄散。突然,有一位辽人灵机一动,抢声道:“小的是夏国残余,逃到漠北,怂恿博尔济锦部作乱。”
长孙墨离指着那人,满意地说道:“我刚看到你时,就知道你是西夏逃到漠北的余孽,怂恿煽动漠北诸部作乱,为的就是破坏宋辽两国的兄弟之情,是不是?”
知道自己逃出生天的辽人那里还管那么多,连连点头应和道:“小的就是西夏余孽,逃到漠北,煽动作乱,就是想让宋辽两国交战,以报亡国之恨!”
“好,把这个老实坦白的人带下去,其余人都是奸细,杀了!”
长孙墨离淡淡地说道。
“喏!”杨宗闵一挥手,扈从们上前挥刀斩杀。辽人们连连求饶,嘴里叫道:“我们坦白,我们也是西夏余孽!”
扈从们不声不吭,毫不迟疑地挥刀枭首,连杀数人,薛弼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都参军,只有一人,恐怕只是孤证,不如多留一两人,以为佐证,也免得中间有意外。”
“好!”长孙墨离赞许地点了点头,“再留三人,凑成四人,这个数字吉利。”
很快,现场只留下四个瑟瑟发抖的辽人,不,应该是西夏余孽。
“带下去,叫他们写份口供。”长孙墨离交待道。
回过神的叶逊眼珠子一转,建议道:“都参军,做戏做全,要不找人用铜铸造一枚乌古敌烈统军使的契丹文官印,造得粗糙些即可。”
反应过来的李纲连忙补充道:“再叫人抄写十几份乌古敌烈统军司的文书,盖上那枚假官印,把敦必乃受西夏余孽怂恿,僭称乌古敌烈统军使的事坐实。”
长孙墨离更加满意了,不愧在御驾身边待过,被官家面命耳提的俊杰,各个都是人才啊。
豁黑水北岸的某处,无数的帐篷毡包立在草原上,只是此时天色已黑,夜色将它们吞噬其中。只有少数的灯火在轻轻地闪动着,好像是萤火虫。
一处帐篷里,古出兀惕部首领秃骨撒坐在里面,正在喝煮茶。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位普通粘八葛部小头人打扮的男子。
“刘存义,你胆子真大,不仅孤身来找我,居然还敢跟着我们从金山到唐麓岭来回跑了一圈。你不怕死吗?”
曾是李简好搭档的刘存义,现在满脸胡子,黝黑的肌肤,与草原上的汉子无异,只是眼鼻有些差异。不过草原上各族各国的人都有,各种相貌的人也多的是,不奇怪。
他笑着说着流利的粘八葛语,这是一种与鞑靼语不同,跟突厥语相近的语言。
“我当然怕死,但我知道,我死不了。”
“死不了?”秃骨撒端着煮茶碗的手,停在空中,语气变得森冷,“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首领,你早就心动了。只是没有十足把握,不愿意把全部身家都押上。”
秃骨撒冷冷地看着对方,目光冷彻,仿佛在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