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账外响起铜罄敲击声,如往日一样清脆,接着是于化田的声音。
“陛下,早起了!”
醒来的赵似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应了一声:“好!”
他一转身,右手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肤,彷佛牛奶一样,忍不住在丰润处多摸了几下。
乌雅汉其娜鼻子轻轻一哼,似乎醒了,又好像还在梦里。她光熘熘的胳膊,下意识地抱住赵似的右手,紧紧地搂在怀里。
感受到山峰的雄伟,以及虚怀如谷,赵似差点放弃了抵抗,又重新躺回到乌雅汉其娜的身边,搂着她一起在香甜美梦中遨游。
轻轻地深吸一口气,赵似轻轻地推开乌雅汉其娜的手,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站起身来,悄无声息地穿好衣服,拎着佩刀和弓箭,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内帐。
“陛下!”
“嗯,不要声张,免得吵到乌雅,我们走吧。”
“喏!”
乌雅汉其娜的眼睛突然睁开,她看着空荡荡的大帐,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她不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男人,在与自己春风一夜后,还能坚持往常的习惯,从自己身边离开,去继续每日的晨练。
原本她对自己的魅力有足够的信心,现在却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乌雅汉其娜的长相跟普通的鞑靼女人不同。
她似乎完美地展现了身上各血统的优点,肤白、柳眉、丹凤眼、如乌云一般的头发、身形修长...从小乌雅汉其娜就对自己的美貌充满了自信。
在她从小就自信满满的心里,契丹人的地皇后—述律平,一直都司她崇拜的偶像。
在草原游唱诗人们的嘴里,述律平的故事几乎成为传奇。
有月亮上下来的仙女,想与英雄盖世的耶律阿保机发生一段姻缘,但是看到述律平的美貌后,惭愧地转身离去。
耶律阿保机病逝后,述律平为了儿子能够顺利继位,逼迫许多大将重臣为阿保机殉葬。大臣们不甘心,要求身为阿保机皇后的述律平一同殉葬。
述律平二话不说自己举刀砍下右臂,放在棺椁里,说她原本应该殉葬的,只是儿子还小,亡夫传下的基业继续她帮忙打理,所以就先用手臂暂替。
乌雅汉其娜听到这些故事时,才十二岁,当时激动得浑身颤抖。此后就经常做着类似的梦,她嫁给了威势远超耶律阿保机的英雄,成为大可敦皇后...
哥哥撒合乞儿特回到本部后,说起了宋国皇帝陛下的事迹,乌雅汉其娜敏锐地发现,她一直期盼的人,出现了。
所以她主动向哥哥要求,嫁给那位宋国皇帝。
听说他在遥远的开封城有不止一位妻子,那又如何?草原上的英雄,哪个只有一个妻子的。为了笼络各方势力,他会一口气娶上许多位可敦,只是地位高低不同而已。
乌雅汉其娜有信心,自己一定会成为宋国皇帝的斡儿朵(这里指宫帐的意思)里地位最高的可敦。
昨晚,乌雅汉其娜强忍着疼痛,曲意顺承,温柔似水,以为再坚硬的汉子,也被自己融化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才过去一晚,宋国官家依然保持以往的习惯,不愿意为自己做出改变。
这让乌雅汉其娜很是气馁。
但是她没有躺在那里怨天尤人,很快就挣扎着坐起来,光着身子迟疑了一下,从陪嫁过来的衣服堆里,选了一套质孙服穿上。梳好头发,盘了起来,戴上一顶皮帽,找出弓箭佩刀,也出了内帐。
大帐分内外,内账是赵似和乌雅汉其娜休息就寝的地方,外帐是侍女们休息的地方。
赵似这次随身只带了于化田和吴宝象两位内侍,也住在外账。
看到乌雅汉其娜出来,留在外账的吴宝象和侍女们吓了一跳。
“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吗?”吴宝象现在也学着一口的鞑靼语,普通对话可以应付。
乌雅汉其娜知道吴宝象和于化田的“特殊身份”,也察觉到两人与赵似的亲近,聪慧的她笑了笑,客气地答道:“我现在是可汗的可敦,应该陪在他身边。”
“陛下出去晨练了。”
“我知道,我陪他一起!”乌雅汉其娜举了举手里的弓,以及马鞭。
吴宝象脑子转了几下,连忙低着头说道:“请容小的引娘子前去。”
出了大帐,吴宝象连忙叫人牵来坐骑,然后陪着乌雅汉其娜,往赵似的晨练场地而去。
大约五更天了,天空呈现出一种奇妙的变化,积淤在一起的深蓝色,原本漆黑一片,现在却彷佛被水洗过。
洗过一遍,蓝色就变浅了一些。
月亮早就西沉,原本璀璨的星空,耀眼的星光也彷佛被水洗过,变得暗然。
在一处空地里,聚集着上百人。
有长孙墨离、宇文虚中等不用值夜班的幕僚们,有韩甲先等侍卫,有以侍从官身份伴驾的赵怀义等怀德郎...
他们三三两两分散开,量力而行地进行着各种晨练。
有双手挥舞着皮绳、双脚蹦上跳下的;有双手握着长长的木棍,在缓慢地做着各种动作的;有在举石头做成的杠铃;更多的人在排队练习步射;在远处,有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