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年似是站在冬天的冷风中,声音发颤:“一转眼再见你,肚子那么大了。江曼……我早知道你怀孕的事,但从妈口中得知和我自己亲眼看见,感受不同,真的,特别不同。以前我安慰自己,结过婚的女人怎么了?离婚以后一样值得男人爱,比如你,你如果跟他离婚,我要你,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愿要你?恋爱同了居也是发生关系,结婚也是发生关系,这之间只差一个结婚证而已,在我眼中这都一样,离婚等于失恋,甚至我认为有些婚姻的失败还比不上有些恋人的分手。”
“你在听吗?”他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思念,“可是你大着肚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第一次感觉到你被他占有了,彻底占有,你浑身上下都是陆存遇的印记,你肚子里是陆存遇的孩子……我后悔了,听到了吗?”
陆存遇按了挂断键,他转身,瞧见门口站着的江曼,大着肚子,一副害怕他生气的样子,一副想知道江斯年究竟对他说什么了的样子。
“睡觉。”他说,攥着她的手往卧室带。
江曼跟着他,低头看着他手里攥紧的那只她的手机,往卧室走,看着他宽厚的后背,健康迷人的气息中带着温怒,虽然他表情上依旧不见什么喜怒。
两人躺下,江曼心里有话却不敢问。
过了一会,还是他先说内:“你给周兆婷打个电内,让周兆婷去找他。”
他拿起手机,给她。
“嗯。”江曼接过手机。
周兆婷也到处在找江斯年,江曼说江斯年喝多了,周兆婷说完“谢谢”就立刻去找人。
漫无目的,但醉酒在外面叫人怎么放心,周兆婷觉得心累的很。
这边,江曼一直想着陆存遇现在什么心情,生气了吗?
夜里十一点多,周兆婷穿着大衣终于找到了人。
江斯年坐在路边的车里,似是睡了,周兆婷微微拧起眉头,着急地伸手敲车窗,喊道:“江斯年,你醒一醒!”
敲了好多次,里面的人才醒了过来。
江斯年望着周兆婷,雪停了。
他打开车门,周兆婷立刻喘着气过去查看他:“没事吧?怎么喝成了这样?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内也不接我电内?你知不知道我很着急啊!”朝他喊着,已是要哭了。
江斯年抬手,闭眼捏着眉心。
周兆婷望着他的样子,说:“因为谁?因为谁才喝成这样?”
江斯年不说话,说要回家。
“我来开车。”周兆婷关上车门,先让自己家司机回去。
上车以后,周兆婷开江斯年的车。
“回哪边?”周兆婷知道江曼家那个叫陈如的阿姨,还有另一处那个叫关凤的阿姨。
江斯年十分头疼,对她道:“我妈那边。”
周兆婷坐在驾驶座位上,一边开车一边关心地望着江斯年,怕他醉酒难受,不管他醉酒原因和为谁神伤,温柔问他:“斯年,我知道回你妈那边,你说哪个妈那边?”
“前面左拐。”他指道。
周兆婷心中明白了他要去哪里。
江斯年的事情周兆婷全部知道,早先听她大哥讲过。那时全家人都十分好奇,江斯年17岁就会为了钱而离开感情深厚的养父母一家去深圳读书?才17岁,他还只是孩子,会单单只为钱财着迷就远走?这说不通。
周兆婷开车带江斯年来了关凤这里。
关凤十几分钟前接到周兆婷的电内,这会身上穿着一套睡衣,下楼开门。关凤扶过江斯年:“喝醉了?跟谁喝的?大半夜的就别出去喝酒了,如果身边没有兆婷,你一个人在外出事了怎么办。”
江斯年摆了摆手,把烟盒打火机扔在沙发上,上了二楼。
“我上去看看他。”周兆婷对关凤说。
关凤点头,站在一楼叹气。
周兆婷低头看着楼梯,关凤这个五十几岁的女人卸妆后脸上似乎有不少的斑,周兆婷不敢盯着那张脸看,甚至觉得恶心。江斯年叫过妈的人有两个,一个关凤,一个陈如,周兆婷事实上更喜欢陈如。
江斯年倚在二楼洗手间门口抽烟,眉头紧锁。
“先洗个澡?”周兆婷走近了他。
江斯年仍是不说话,只是抽烟。
周兆婷心里十分不舒服。他就像一个要离开的人,而她,扮演着挽留他的卑微角色。此时的她,叫曾经的她特别瞧不起,何时这样委曲求全过?没有过委屈,父母哥哥都不给一分委屈。何时迁就过人?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在迁就她。
他道:“你先走吧,太晚了。”
“没事,反正明天也没事做。”周兆婷心里更冷。
周兆婷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他走在哥哥身边,两人正在谈事。她随便地瞥过去一眼,记住他看过来的眼神。两人很久无交集,接着哥哥单位临时有会要开,他来学校门口接她,接触中,她渐渐喜欢上了他的体贴。越深了解,越是喜欢,确定心里已装着他时,她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跟哥哥打听他的事,那时才知道,他结婚了。
暗恋着他的她,心上难免为此疼痛,原来他结婚了。她也恍然发觉,相处中他对她微妙的体贴举动也许都是正常的,只是她想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