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滢心里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
她白嫩的双手撑在贺禺腿边,与他纯黑的休闲短裤形成强烈对比。
贺禺视线落下,眸光忽明忽暗,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
陈滢借一个力,坐起身来。她随便拨弄着散乱的头发,对他扯了扯嘴角:“真巧,你又坐我身边。”
“对,我又在你身边。”
因为要去海边,大家比较兴奋,一路上都热热闹闹的,声音比较嘈杂。贺禺的这句话淹没在了人声鼎沸中。
他狭长的眼眸与陈滢相对,似是无意的碰撞,但是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墨瞳中涓涓流露出细致的柔情。
陈滢眼神开始躲闪,总觉得他的目光柔中带刺,像一把利钩,企图勾出她内心深处埋葬的情感。
她抿了抿唇,别开他的对视,从包里掏出镜子,对着脸照:“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我是有眼屎吗?”
贺禺轻笑着摇头,没有再看她。
陈滢悄悄呼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放下镜子,带上了耳机。
耳机里音乐响起,把那一刹那暧昧的气泡打散。
她望向窗外。
阳光明媚,碧蓝的天空几乎没有飘忽的白云。宽阔的公路上车辆疾行而过,并不拥堵。甚至还有专门的观光巴士载着一车的喜悦,和他们的车并行了一段。
这里的房子大多是独栋,门前半包围着宽敞的庭院。一条窄窄的石子路使临近的小别墅保持着自然却不冷漠的联系。
每一栋别墅的设计都是与众不同的,各色的屋顶,独特的粉饰,表达出主人独树一帜的审美与对生活的追求。没有了高屋林立,鳞次栉比,显得悠闲自由。
“贺禺,你看这里好漂亮。”陈滢摘下耳机,拽了一下贺禺的衣袖,另一只手指着玻璃窗外的风景,兴奋道,“要是以后我能在这里买套房就好了。”
手中颇有质感的布料让陈滢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
贺禺今天穿的很休闲,上衣是简单宽松的墨绿色短袖。
本来就是显白的颜色,让他胳膊上淡青色的经络格外显眼,沿着肌肉的纹理延伸。像一条游蛇附在精美的瓷器上,隐隐透着禁欲与神圣。
“如果买了,你想在这里干什么呢?”贺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问道。
“我首先要把墙壁涂成明黄色,皇帝龙袍的那种颜色。然后自己挑一个可以看到公路的房间住,剩下的……”陈滢陷入了美好的憧憬,稍微顿了顿,接着道,“就租给来这里玩的帅哥,看颜值要租金,越帅越便宜。”
贺禺脸一黑,无情打击:“你做梦比较快。”
陈滢撇了他一眼,愤愤的戴上耳机。本来不就是只能想想的事嘛,还搞这么正经,真是无趣。
两人后面坐着的是林子余,他一直在跟旁边的男生嘻嘻哈哈。
一只手突然从两人座位中间的缝隙伸了出来,往陈滢的方向探去。
贺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眯了眯眼,无言的望着林子余。
林子余看到他威胁的目光有些无语。哥们儿这是在帮你,还这么凶!
他使了个眼色,贺禺接收到信息,将信将疑地放开。
林子余拽掉了陈滢的耳机。
陈滢不明所以,觉得是林子余这个混球在恶作剧,没好气的通过那个缝隙道:“你一边玩去,别烦我!”
“小河豚,你别不识好歹。我是看你们俩一直都不怎么说话,所以来调解一下。”林子余贱兮兮的笑着,一点也不在意陈滢的态度。
“他这个闷葫芦,我没话跟他说。”
“没话说就分他个耳机嘛!一起听也好啊。”林子余滔滔不绝,但陈滢带听不听的。
直到他说,“你都不知道,贺禺特地跟别人换了位置才坐到你旁边。而且要不是他护着你,你睡觉的时候,脑子可能都要被玻璃撞傻了。”
陈滢听完,垂眸,扣了扣指甲。
林子余看到她的表现,就知道自己该功成身退了。于是缩回了身子,悄咪咪在后面看着后续发展。
陈滢坐交通工具就容易犯困,之前也发生过头撞到车玻璃上搞了个大包。
这里道路虽然没有那么颠簸,但是车内正常的晃动肯定是有的。就算睡着了没有撞到玻璃,脖颈也会因为没有着力点而酸痛。
不过,她算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这么说来,一定是贺禺贴心的守护着自己的美好睡眠时光。
“真的吗?那谢谢了。”她咬了一下饱满鲜嫩的唇瓣,水灵灵的黑眸透着一丝羞赧。
贺禺唇角勾出带有兴味的弧度,喉结上下滚动,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俯身,侧头,把耳朵露出来。
暗示意义十分明确:帮他把耳机带上去。
他的脸一下子靠近,俊朗的侧颜展露在她面前。高挺的鼻梁,凌厉的下颌线,耳骨清晰干净,耳廓微粉。
陈滢握着手中粉色的小耳机,缓缓送上去。
心跳随着手的靠近而愈发疯狂。像是战场上有力的鼓点,震得她手都有些颤抖。
刚带上耳机,陈滢手都还没放下。贺禺突然转头,她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