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是觉得首辅大人要骗我们?”
“我总觉得不对劲,从我们被接到这里开始,哪里都不对劲。最不对劲的地方就在于首辅大人只让人把我们娘俩接来,不让爹跟着一起来,而且还让我们出门时和街坊邻居还有府里的下人说,我们是去探亲。”
“这哪里有什么不对?难不成首辅大人还能让我们直接说,是要送你进宫吗?
那万一这件事最后没成,咱们还有什么脸面回家呀。至于你爹没来,那肯定也是首辅大人有所考虑。
而且首辅大人也说了,若是你真能入选东宫,也会让你爹进京,甚至还能给他谋个小小官职的。若真有那一日,那从此以后我们就也是官宦人家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包括这个庄子里的下人看我们的眼神也不对。他们就像是在监视我们,把我们当阶下囚一样看待——”
“你这丫头可真能多想,平日里就不该让你读那么多书,把脑袋都要读坏了。你只要记着,这一定是好事就行了,首辅大人没必要整这一出来害我们的。”
等下人一字不差地复述完之后,薛明贞忽然有些替这个姑娘感到可惜。
她这样聪明的头脑,在年轻女孩家里确实少见。
但她再聪明也落到了他手里,注定要成为他助苏五娘上位的工具。
薛明贞知道,无论是苏瑾柔还是眼下这个聪明的姑娘都是他手里的棋子。
而远距离操控太后,他不但要用好这两个人,也要用好他手中的玲珑塔。
想到这里,他陷入沉思。
他知道,大皇子和花辞树已经身在京城。
而他的门生邱泰安已经押解着宣平侯进了京城。
薛明贞从圣教四使之一的琵琶仙传来的密信得知,段章和花辞树已经联手解决了华容,并掌握了华容的渡魂玲,而且还从蔺如霜的手中接管了号钟琴,而花辞树手中本就掌握着阴阳玉。
这节奏,让薛明贞不得不惊愕。
得镇国六器者得天下,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心想,这安王是皇长子,虽然一直与皇后所生的太子相安无事,但是他手握梅阁重器,一旦手里再掌握了镇国六器,这天下将来是不是太子的还两说着。
如今的大盛王朝,皇上是春秋正盛,太子和安王都有意示弱,明面上并不急功近利,也似乎从不结党。
但是薛明贞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越是风平浪静的时候,下面越是暗流涌动。
他作为首辅,既然皇上按照立嫡不立长的祖制立了皇后生的嫡子为太子,他就必须倾力辅佐太子,坐稳东宫。
但凭借他对太子的了解,他总觉得太子相比安王弱了很多。他感觉太子缺少王者的霸气。
这一点,从琵琶仙对安王在外所作所为的描述可以证明。
薛明贞的算计正在这里。
当今皇上如日中天,太子做事中规中矩,安王似乎也从不觊觎太子位。
这让薛明贞有些心急,因为他的雄心可不是当一个首辅就能知足的。
而且很明显,若是太子软弱,皇上要是出一点意外,安王趁机夺权,那最后继承皇位的很可能就是安王。
而自己这个表面上尽心尽力地辅助太子的首辅,将来一定是安王的眼中钉。
以安王的手段,自己下场一定是万劫不复。
薛明贞心想,与其说听天由命,不如把命数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眼下,自己多年的布局已经成形。
现在,圣教的残余力量已经无法实现他们匡扶萧氏天下的教旨。如今的圣教四使已经死了两个,剩下的两个都已经投暗地里投在他的名下了。
而圣教的尊主现在也是靠回生草续命,琵琶仙已经暗许要把回生草偷来献给薛明贞。
薛明贞心想,自己要是想在有生之年登顶大盛王朝的至高之位,就必须挑起太子和安王的帝位之争。
而且还必须在这场争斗中,让皇上意外死亡。
当两个皇子争得头破血流之时,也是他这个渔翁得利之时。
薛明贞大费周章地操控太后,想把苏五娘推上太子妃的宝座正是他的滔天大计中的一个环节。
如今他的门生邱泰安押解宣平侯回京一事,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大盛朝野都知道宣平侯是他薛明贞的人。
而宣平侯在邺城的胡作非为被邱泰安曝光于天下。
邱泰安又是自己的学生。
很明显,邱泰安没有念及师生之情。
薛明贞知道,凭邱泰安的力量,没有安王的支持是扳不倒宣平侯的。
如今大盛朝野的目光都盯在了他这个首辅的身上了。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当,皇上震怒,就有可能褫夺了他的首辅之位。
恐怕安王正在等待这个结果。
他这样想,并不只是猜测,梅阁的人已经在他的首辅府中安插了好几个眼线。
薛明贞把他的贴身侍卫元鹰叫了过来。
元鹰即是薛明贞的贴身侍卫,也是他唯一可以信任,又可以无话不谈的谋士。他低声问:“邱泰安负我,我应该如何相对?”
“主上,我早就说过,趁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