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微笑着歪头看她,“我只知道,他为人世间做出了真正的神器,这样倾尽一切只为实现自己夙愿的境界,像你这样的愚蠢凡人是不会懂的。我真不明白,阴阳玉怎么就落到了你们花家人手里。”
被她称作愚蠢凡人的花辞树冷笑了一声,也不和华容争辩什么,从胸前的衣服里拿出阴阳玉。
阴阳玉在她手心泛起绿色的光芒。
华容眼睛一暗,沉声道,“你是要对我用阴力了?没有必要,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何必浪费心神多此一举。”
“我只是想知道,像你这样的怪物,有没有是你会害怕的。”花辞树低声道。
华容眉头皱得很紧,“没有什么是我害怕的。我连死都不怕,也不怕你们嘴里的因果报应——”
“是吗?”
花辞树的声音落下,华容眼前就出现了幻觉。
那是个穿着朴素的女子倒在血泊中,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我恨你——”
女子琉璃般澄净的眼神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对她道,“你不懂得情爱,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也没有人会爱你。”
花辞树作为阴阳玉的命定之人,亦能看到华容所见。
看到华容内心最畏惧的竟然就是这样的场面,她十分意外。
她以为怎么也得再血腥黑暗一百倍才对。
“这个女子,是你妹妹?”
华容眸光颤动着,不吭声。
花辞树又换成阳力,窥看华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结果,又是那个女子。
女子甚至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坐在华容身边不声不响。
花辞树一开始一头雾水,但又很快就明白了。
原来华容最畏惧和最渴望的,都是她的孪生妹妹。
华容最怕的,是回忆妹妹临死前的场面和说过的话,而她最渴望的,是妹妹的陪伴。
“原来你这样的怪物,也有人的感情啊。”花辞树收起阴阳玉,低声道,“但若是这样,你做的事就更加罪无可赦了。”
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做出那等残忍之事,她还可以理解,因为怪物生来就不懂人的感情,但华容明明也有感情,居然还要那般伤害他人,这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你想杀我。”华容看出她的眼神不善,却笑了起来,“而且还想用非常残忍的方式杀我。你可以这么做,但最好在听完我的话之后。”
花辞树冷冷地看着她。
“因为我要说的,和镇国五神器中的第四件宝物玲珑塔有关。”
·
十一月下旬的京城,街上出行的人都换上了过冬的衣裳。
苏瑾柔盛装打扮,穿着一身嫣红色宫裙,站在朱色宫墙之下,仿佛要与其融为一体。
太后宫里的大太监福喜从殿内走出,见到她后微微皱起眉头。
这苏家五娘长得有些不如人意。
他觉得她长得不如人意,不是指她长得不漂亮。
宫里多的是貌美的姑娘,皇上后宫里还有好几个姿容绝顶的年轻妃嫔,哪一个能入得了太后的眼?
那都入不了。
太后娘娘的眼光有多挑剔,没人比他更清楚。
她要姑娘长得五官精致绝伦,要漂亮明艳,还不能艳得过了头成了艳俗,一定要美得大气端庄,宛如一朵无可指摘的人家富贵花。
能满足这等条件的女子几乎没有。
那一个个美人不是长得太小家子气,就是虽然端庄但却显得寡淡,压不住场子。
以至于大半年前就开始给太子选正妃,却到现在都没有定下人选。
倒是两个太子良娣的人选已经定下了。
这位苏家五娘,太后本来是有意让其当良娣的,但苏家很有野心,走了皇后娘娘的路子,硬是要把这姑娘往太子正妃的宝座上推。
太后嫌苏家野心太重,原本是不想见苏五娘的,但在看了苏五娘的画像后,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画像上的苏五娘实在合她的眼缘,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长孙媳妇该有的模样。
她这才松口,让苏五娘进宫看看。
那幅画像福喜也看过,画像上的姑娘确实是太后喜欢的样子,可眼前这个苏五娘,眉眼上明明没什么变化,那神韵却就是截然不同,简直像是另一个人。
他和薛明贞第一眼见到苏瑾柔时的想法差不多。
这位苏五娘长得很像扬州瘦马,即便是在寻常大户人家中,也更适合当妾室。
他暗自咂摸着嘴,心道这苏家人胆子未免太大了一些。
虽说别的人家送来的姑娘画像,在请画师作画时多少也是往合太后眼缘的方向上靠了靠,但苏家这做得也太过火,太明目张胆了吧?
这简直就是偷梁换柱嘛。
他们就不怕太后大怒之下降罪?
“苏小姐,您进宫之前,您家中长辈应该和您说过太后娘娘的脾气。”福喜脸上笑意吟吟的,说出的话却带着敲打之意,“您对上她老人家,可得悠着点。”
苏瑾柔听了露出甜美笑容,“多谢福喜公公指点。”
福喜见她还算识趣,微微一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