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有一件事想问你。”花辞树又看着她道,“但我不能解下你嘴里的口枷,因为你的求死之心太强烈,只要一摘下口枷你指定要咬下舌头。”
在这一点上,同为圣教之人的唐菱就和玄烛不一样。
之前在三思茶楼,花辞树对唐菱也用了这一招,但唐菱看到的却是和兄长一起归隐山间。
她当时就知道,唐菱心中还有对这世间的留恋,和与兄长一起好好生活远离江湖事的执念,所以段章一定能策反唐菱,将其收为己用。
可玄烛却是一心寻死,了无牵挂。
“所以就暂且由我问,你只听着吧。”花辞树淡淡道,“其实在这之前,我们在醉花楼就曾见过一面的。当时是在花魁盈袖的闺房里,你是负责看守她的人,我记得没错吧?”
玄烛冷眼盯着她,眸光里满是阴翳。
“当时我觉得,这位暗卫姐姐一定是个直来直去没有弯弯肠子的人。”花辞树接着道,“可在林府别院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觉得你和初见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玄烛还是那副大大咧咧干练直爽的样子。
那就像是一种直觉,隐隐的在她心头,让她感到丝丝怪异。
这直觉变得越来越强烈,是在玄烛和她说彩绣不好,还说彩绣要争宠的时候。
虽然玄烛一副快人快语公事公办的语气,但她总觉得,那一日她在醉花楼见到的那个女暗卫,就算真察觉到了彩绣的不对劲,也不会对她说那些话。
更不会当面和彩绣亲亲热热,说要认彩绣当干妹妹拉近乎,背地里却如此。
这种分裂感让花辞树觉得玄烛根本就不是那日的女暗卫。
“其实,你不是真正的玄烛对吗?”
闻言,玄烛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郁的错愕。
正是这一抹错愕,让花辞树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虽然你现在不能说话,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意外我能猜到你不是真正的玄烛。”
花辞树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而你的脸看上去很自然,也不像是戴了人皮面具或是用了什么邪门的易容之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原本就和玄烛长得非常相似。”
旁边的暗卫们都听愣了。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圣教之人都邪门的很,有的是让人旁门左道的手段,但今日的事却还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花六小姐话里的意思是,有两个玄烛?
“你们是孪生姐妹吧?”花辞树望着玄烛的脸,若有所思,“我猜一定是这样的。你必须非常了解她,才能伪装成她的性子混迹林府别院,连慧眼如炬的安王殿下,和这些与她朝夕相伴的同伴都没认出你不是她。”
玄烛目光冰冷,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波澜。
“但你再了解她,装的再像她,也终究不是她。”花辞树微笑着道,“虽然我只见过真正的玄烛一面,但你刚才对红鸢公子说你喜欢他了这么久,都没得到他的回应时,就一点都不像是玄烛。”
玄烛的眸光又冷了几分,像是在问,你既然只见过玄烛一面,你怎么就敢说她不像玄烛?
花辞树扭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红鸢,问道,“红鸢公子,你在那一刻也感觉到了吧。”
红鸢垂下的右手紧紧攥成拳头,他没有看花辞树,自始至终都瞪着玄烛那张脸,沉默了许久才出声道,“你弄错了,我不是玄烛的心上人。她和我确实走得很近,但她从未对我动过男女之情。你研究她的脾性肯定下了苦功夫,可你终究不是她,根本就不懂她的心。”
闻言,一直面无表情的玄烛脸上总算有了表情。
她看着红鸢,露出嘲弄的笑容,像是在嘲笑红鸢敢做不敢认。
红鸢微微眯起眼,花辞树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如此冷硬的神情,“她跟我提到过你,说她有个孪生姐姐,和她生来就长得一模一样。”
玄烛眸光闪烁,不知心中有何念想,她的神色竟有几分痛苦。
花辞树忽然就想到她之前说,她特别想认一个干妹妹。
或许这句话不完全是违心的谎言。
“但她说,你在她五岁的时候就死了。”红鸢沉着眼眸道,“她不知道你还活着,还加入了圣教,在多年后利用她的身份混进这里杀人。她甚至不知道,你竟然也通过别的办法学了她师门的绝学太玄剑法,然后冒充她来出剑。”
玄烛瞪着红鸢,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
花辞树看出了玄烛此刻一定很想表达什么,但她不能让玄烛张嘴,便喊人拿纸笔来送到玄烛手旁,“你要是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就写下来。”
玄烛看了花辞树一眼,等右手被解开后,她真的提起笔,在纸上写字。
她提着手腕,每一个字都写得十分用力,似是字字泣血。
“她说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我确实是在那一年死了,是爹娘为了她,亲手把我杀死的!”
“那年家乡闹洪灾,粮食和畜生都被淹了,还淹死了很多人,而侥幸没被淹死的人就算能跑到地势高的地方,也是在那里等着被饿死的结局。”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