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是她落在对方手里,被严刑逼供身受百般折磨;第二种是她干脆自尽。
她不会选前一种,也不会做圣教的叛徒,那就只有第二种了。
没想到,她这个曾了断无数人性命的玉夜叉,就要死在今日了。
她并不怕死,也不惜命,毕竟早在她的父母把她卖给圣教时,她就明白了自己这条命并不值钱。
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哥哥。
这一路上腥风血雨,万般摧残违心,唯有他与她同行。
她知道,哥哥也会和她做出相同的选择。
虽然临死前不能再见彼此一面十分遗憾,但她们兄妹俩就去黄泉下相见吧。
想及此,她眸光一凛,趁着静空还在用内力操纵那些银针时,就要咬下藏在齿尖的毒药。
可她还没来得及下口,忽然眼前就是红光一闪。
刹那间,她意识迷糊竟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哥哥?”
看到逆着光朝她温柔一笑,对她伸出手的青衣男子,她愣怔着喊了一声。
男子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她笑着说,“我们为公主办成了最后一个任务,她同意放我们走了。还记得我答应你的吗?有朝一日若是真能脱离圣教,我们兄妹俩就找一个好风景的小村子,从此隐居,再也不过问江湖事。”
她听到这番话,先是怔住,然后是狂喜。
脱离圣教,和兄长一起隐居过普通人的日子,这是她最渴望的生活。
江湖人都说玉夜叉杀人如麻生性残忍,可没人知道如果当初有人给她另一条路,她绝不会愿意当杀手。
“哥哥,我们真的可以走了?就算公主愿意放过我们,尊主他老人家——”但她还有几分迟疑,因为这是她做美梦都不敢梦到的事。
“公主殿下说了,是她求尊主对我们网开一面的。”唐青握住她的手,对她笑得灿然,“从此之后,我们彻底脱离圣教,和圣教再无半点瓜葛。你想去哪里,哥哥都陪你去。”
因为欣喜若狂,她的视线都模糊了。
唐青发现她在流泪,抬手为她擦去泪水,“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当初那么苦我们都熬过来了,现在这是我们应得的。”
“哥哥,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们终于能过人过的日子了。”她的眼泪却流得更厉害,“我这是喜极而泣,后半生我们一定要好好活——”
就在她想要抱住唐青时,忽然,她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瞬间的黑暗过后,待她再能看清时,发现自己还是站在三思茶楼的大堂,而她的下颚已经在她浑然不觉时被人撬开,藏在齿尖的特制毒药也被人拿走,她还被人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
她瞪大眼睛,望着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的静空禅师,还有静空身旁的红衣少女,面色一变,她见过这个少女的画像。
这就是华容公主让她和哥哥筹划暗杀的对象。
识破少女身份之后,她又瞬间明白了,她刚才看到的景象是怎么回事。
这少女是阴阳玉的命定之人,对方一定是趁她不备用了阴阳玉照射出她内心最渴望的幻象,然后迷惑了她的心神,让她只能任她们宰割。
“唐姑娘,多有得罪了。”花辞树对唐菱微微一笑,又看向光头的“静空禅师”。
许久未见这个男人的光头造型,这心里居然还怪想念的。
只是他这经过易容的脸,没了往日俊美,但那双仿若藏着漫天星河的眼,还是那般——
花辞树原本想到勾人这两个字,但这时他忽然朝她眨了眨眼,眼带戏谑地问,“怎么样,本王扮成和尚也很好看吧?”
闻言,花辞树撇嘴道,“我可没这么想。”
“真的吗?那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问。
花辞树被他的呼吸烫了一下,身体微微躲闪,转过头瞪着他,“王爷,请自重。”
扮成静空禅师的段章不禁失笑。
这花六小姐在他面前,是越来越矜持了,现在连让他自重的话都说得出口了。
唐菱在一旁看着这俩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气得心肝疼。
她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来历神秘又武功极高的光头青年,就是经过易容的安王。
但她被骗的也不冤。
毕竟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安王殿下居然这么豁得出去,放着手下的能人异士不用,亲自乔装易容来收拾她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宵小。
而作为她们暗杀对象的花辞树也亲自来了茶楼,在她不备时让她输得彻底,沦落为安王的阶下囚。
段章回过头,看到唐菱瞪着他的眼里写满了不甘和恨意,笑了笑道,“唐姑娘,你和你兄长也都算是人中龙凤了,本王很好奇,能让你们这样的人为他死心塌地卖命的主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唐菱被点了身上大穴,又被卸了下巴,此刻狼狈不堪,根本无法言语,只能用一双眼睛凌迟段章千万遍,但段章本来就不打算得到她的回答,自顾自说下去:
“本王刚才说要给你们算一算因果,现在也是时候揭晓谜底了。”
花辞树在边上听得油然起敬,这安王殿下也太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