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知道西羌有巫师一脉，原来楼兰也有？”花辞树好奇道。
段章点头，沉着眼眸道：
“比起西羌巫术的诡谲阴毒，楼兰的巫术更加难以掌控。而且他们的巫术不是谁都能学的，必须要有特殊血脉的人才能修炼，听说楼兰的王族之所以是王族，就是因为他们掌控了这种由血脉来传承的力量。
也是因为他们的神秘力量，楼兰强大的邻国们才不敢轻易吞并它。而前朝的几代皇帝都笃信玄学，他们和楼兰王族扯上关系，一定也是因为楼兰王族的力量。这个渡魂铃，可能就是他们托楼兰王族打造的。”
花辞树听到楼兰王族有特殊的血脉传承，忽然眸光一凛，定定望着段章道，“我之前在醉花楼审问那个花魁盈袖时，她说过，她之所以能操控渡魂铃，是因为那个仙姑给了她一碗自己的血。莫非仙姑身上也有楼兰王族的血脉？但她又穿着前朝孝服，像是前朝余孽——”
“这也说得通。”
段章缓缓解释道：
“前朝的皇帝曾与当时的西域各国结为盟友，西域各国为了讨好他，送上了众多美姬。
宫里有前朝宫闱的秘册，上面记载着当年入前朝厉帝后宫妃嫔的名字，其中就有两个女子疑似是楼兰人。
楼兰人在起名上有个特点，那就是从他们的名字就能看出身份高低，有一些字眼是只有贵族和王族才能有的，那两个女子的名字就属于后者，而且那本秘册上还标注过，说她们是楼兰送来和亲的。
是送来和亲的，而不是被当做贡品送来的美姬，就证明她们在本国的身份必定不低，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王室公主。
这两个女子都为厉帝诞下了子嗣，其中一位后来还被封为四妃之一，也就是前朝史记上提过几笔的孔雀妃。”
花辞树心道，这有宫里的门路就是好，还能知道前朝秘事。
“那也就是说，前朝皇室有极大可能是和楼兰王族通过婚的，所以前朝皇室的后代，身上就有可能流着楼兰王族的血。”她感觉这样就什么都说得通了，“那个仙姑，她神神叨叨那一套，我看着就像是传承自楼兰巫术。”
段章没有肯定花辞树的猜测，也没有否定，而是道，“你上次和仙姑碰上时，问她那个不知姓名的少年是不是她同族，后来你说她当时的反应激烈，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对。”花辞树点头，细细回忆着仙姑当时沉不住气的模样，嘶了一声道，“说起来，这个少年身上真是充满疑点。最大的疑点就是他的身份来历，还有仙姑为何要把他和渡魂铃送入你手中？”
段章神色凝重，沉默半晌才道，“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猜不到她的用意，所以才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原本一直沉默的红鸢在这时开口，“那个少年这几日一直浑浑噩噩的，以前还能断断续续地说几句话，现在却是连话都不说了，我就是打他，他都不带叫疼的。我猜想，如果渡魂铃有两个的话，那会不会仙姑用另一个渡魂铃，也能影响到他？”
“你说他浑浑噩噩不说话，这个症状和醉花楼里丢了魂似的宛芳差不多。”花辞树说着，心里就浮现出一个念头，“王爷，你能不能把宛芳姑娘接到这里来，还有那个花魁盈袖也一齐带过来。”
“你想通过她们，弄明白渡魂铃的神通到底是什么？”段章和她相处这段时日，也算是处出了默契，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意图。
“我是有这个想法。”花辞树低声道，“但我也没有把握，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或许是我异想天开了，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们也不能总被仙姑牵着鼻子走。”
“可以。”段章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又对她莞尔一笑，“不过你还漏了一个人。”
“谁？”花辞树有些困惑地问。
“侯夫人苏氏。”
闻言，她眼睛一亮。
苏氏既然能和仙姑联手害死周妈妈，那她或许会知道仙姑的一二底细。
段章又对红鸢道，“等这些人到了，你和花六小姐一起，那个少年就由你看着。”
说着，他又特意叮嘱了一句，“这少年不仅来历神秘，人也很古怪，而且有攻击性。平时他看着挺乖的，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癫狂发作，你得看紧点。”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回想着上一次那少年扑到花辞树怀里叫娘的场面。
而他说的攻击性，也主要是指这个。
红鸢接收到段章投来的充满暗示的眼神，心里纳闷，王爷这是在偷偷给他使什么眼色？
难道是要他瞒着花辞树，暗中对那少年怎么样吗？
等花辞树走了，红鸢凑到段章跟前，低声道，“王爷，您刚才给我使眼色，我没太看懂，您是有什么吩咐？”
段章嘴角一抽，心道都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懂吗！
他恨铁不成钢道，“你想想，上次花辞树在那少年跟前时，发生了什么？”
红鸢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露出恍然的神情，“哦，属下知道了！”
段章以为他真的知道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明白就好，总之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虽说那少年可怜见的脑子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