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前世时见多了忘恩负义之人,见到这样一个知恩图报的秋娘,心里泛起暖意,对她温声道,“我想你陪我去一趟醉花楼。”
看到秋娘露出诧异神色,花辞树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重操旧业,只是想着你之前常在醉花楼门外徘徊,对醉花楼内部的事,或许也知道一二。”
秋娘有些不太明白她要做什么,但听她这么说,便道:
“奴婢常和街上一起出来拉散客的姐妹们说话,听她们说了不少醉花楼里面那些红牌姑娘和恩客的八卦。姑娘要是想知道这个,那秋娘知无不言。”
说完,她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奴婢身份低贱,不得入醉花楼大门,但醉花楼里那些红牌姑娘偶尔也会出街,我也认得她们其中几位姑娘的样子。姑娘要是想带奴婢去认人,奴婢尽量派上用场。”
花辞树喜笑颜开,“这就好。”
她去醉花楼审问那些青楼女子,虽有阴阳玉在手,但她总不能对每一个姑娘都用作法吧?要操控阴阳玉,那是很费神智的。这样下来,还不累死她!
除了对像盈袖这样的重点人物,她定要用上阴阳玉之外,其他人她也只能用一张嘴去套话,这时候就需要有个知道醉花楼大概情况的人在旁边帮衬着,这样她更有把握,不至于被她们信口雌黄糊弄住了。
“那我和孙掌柜说一声,我们这就出发吧。”
待花辞树和秋娘乘着马车到醉花楼时,午时已过。
白日本就不是花街人最多的时候,更遑论出了那么大的事,整个醉花楼都被官府的人马围了起来,街里街外都有官兵巡逻戒严,那些喜欢寻欢作乐的男人就是再有兴致,看到佩着刀枪的冷面官爷,也霎时就蔫了。
因此和醉花楼在同一条街上的几家青楼也都是生意萧索。
花辞树和秋娘下了马车,看到街上空荡荡的,低声道,“这样倒是肃静。”
秋娘想起自己流落风尘时那几个一起作伴的姐妹,替她们的生计担忧起来。但她转念又想到,这邺城的烟花柳巷不止这里一处,她们大可以去其他地方拉客,不会因此吃不上饭,就又放心了。
随即,她的目光又落到守在醉花楼两旁的官爷身上,面露畏惧之意。
她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自己的恩人来醉花楼,究竟是想做什么,但这外面守着官兵,她们两个弱女子该怎么进去?看官爷们冷冰冰的模样,怕是递了银子也不会通融的!
想及此,她不免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花辞树。
“走,咱们进去。”花辞树却是坦荡道。
然后,她就快步朝醉花楼正门走去,完全无视了那两边门神似的官爷。
秋娘先是愣在原地,回过神后连忙小跑着跟上。
就在她担心官兵会上前将她们驱赶时,却见领头的那位官爷上前一步,对花辞树客客气气地抱拳道,“醉花楼内外人等全都被关在里面,一个都未放出,就等着姑娘来审。”
花辞树对他轻轻点头,“辛苦你们了。”
官爷闻言连忙道,“这是小的们应该做的!”
秋娘看得一脸震惊,一时间,花辞树在她眼里宛如神人。
官爷又喊出一个布衣荆钗面容憔悴的半老徐娘,“这是老鸨婧嬷嬷,是曾嵩请来管教妓子的。楼里的姑娘都是她养女,姑娘要是不嫌弃,就让她给您带路。”
“行。”花辞树打量了一番婧嬷嬷,见她服服帖帖的连头都不敢抬,肯定是已经被敲打收拾过了,因此也不担心待会儿去了里面,她会和自己对着干,便道,“那就请婧嬷嬷带路了。”
婧嬷嬷这才抬起头,对花辞树露出一个硬挤出来的笑脸,走在前面。
待花辞树一脚踏进醉花楼的大堂,发现这里没了那些寻欢作乐的男人和花枝招展的女人,虽然仍是布置奢华,却多了几分寂寥清冷之意。
婧嬷嬷见花辞树脚步顿住,朝四周张望,连忙趁此机会讨巧道,“官爷们入驻醉花楼之后,整个醉花楼焕然一新,没了那些乌烟瘴气,正经了不少!”
花辞树听到这话,嘴角一勾,差点笑出声来。
这位婧嬷嬷还真是个人才,说的好像这对醉花楼而言是什么天大的恩惠一样,又好似只要再假以时日,醉花楼在官爷们的带领下,就要从青楼摇身一变,变成贞洁坊了。
“别说这些虚的,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笑归笑,花辞树还是沉声道。
婧嬷嬷脸色一变,露出惶恐之色,连连点头,“是,是,老奴知道老奴是戴罪之身,不管姑娘想知道什么,老奴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辞树见她这般听话,便问道,“曾嵩请你来醉花楼有多久了?”
婧嬷嬷一听到曾嵩这个名字,就露出嫉恶如仇的神情,恨声道,“他一开醉花楼,就把老奴请来了。外人听见楼里的姑娘管老奴叫妈妈,都以为老奴在醉花楼的权力有多大,实则根本就不是这样,这都是他摆的迷魂阵!”
“你是这楼里的老鸨,又是从醉花楼开张就在这里的元老,肩负管教楼里姑娘之责,就算别的事情曾嵩不用你管,你这权力也不算小吧?”花辞树冷声道。
闻言,婧嬷嬷两眼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