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就先回风月馆,等侯爷这边忙完了,我让人去叫你,你再过来。”棋哥儿觉得站在门外,和一个老妈子一起听里面鬼叫,这也太尴尬了,便劝道。
徐妈妈眸光一闪,心里掂量着,半晌摇了摇头,“我还是在这儿等着吧,有急事。”
棋哥儿见她坚持,顿了顿问,“可是段公子和他那丫鬟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徐妈妈嘴一撇,可算是找到了人诉苦,立马打开话匣子,“可不是吗!我在风月馆待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豪横的客人。听你们说他是江湖人,可这江湖人就算再有路子,那到了侯府里还不得看我们脸色做事?怎么就他狂的能上天,莫非他背后还有人给他撑腰,才让侯爷都要敬他三分?”
棋哥儿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瞪着她道,“徐妈妈,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侯爷是什么身份,那段公子只是个无官无爵的,谁敬谁还用说吗?”
徐妈妈原本是在气头上一时口无遮拦,被他这么一说,心中后怕起来,连忙点头赔笑,“是是是,我也就是被气糊涂了,这才胡言乱语起来。”
棋哥儿又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压低声音道:
“我也知你们心里犯嘀咕。但我跟你说,这位段公子的来历没你们想的那么邪乎。他也就是手里攥着能日进斗金的门路,侯爷托人在外面做生意一时用得着他,这才对他忍让客气。等侯爷拿到想要的,到时一脚把他踢开,你看他还和谁狂去。”
徐妈妈点头,放心了不少,脸上浮出一抹冷笑。
她等着看段章和他身边那个狐媚子被灰头土脸赶出侯府的那一天。
院门外,大乔躲在树荫下听着了棋哥儿的话,眼里闪过得意。
原来如此,总算让她摸到段章的底细了。
侯爷在外面做生意向来是不让内宅里的老夫人过问,外面的帐和里面的帐也不相干。
但她听里面传出的小道消息,老夫人一直私下抱怨着侯爷在外赚着暴利却不肯补贴家用,钱都不知去了哪里,那她要是把段章和侯爷在外做的生意相关的事告诉老夫人,那岂不是也在她老人家面前立了功?
她望着徐妈妈背影,心想她一定要抢在徐妈妈之前把这事说给老夫人。
院子里,徐妈妈顶着日头站了许久,才等到里面偃旗息鼓。
“棋哥儿!”
从里屋传来宣平侯懒懒散散的喊声,棋哥儿连忙掀帘进去给宣平侯打水伺候。
刚和宣平侯欢好过的女子扭着细腰起了身,衣服已经穿在身上,手里握着侯爷赐的钱袋,妖妖娆娆地出去时,还风情万种地轻瞥了棋哥儿一眼,给棋哥儿看得心猿意马。
他暗自咽了下口水,心说又是一个狂浪货!
这醉花楼里出来的窑姐,真是十足的勾人。
等他有钱了,他要在醉花楼里住上一年半载再回家。
“看什么呢?”宣平侯见他一个劲儿回着头,眼睛都要长到那窑姐身上,嗤笑道。
棋哥儿一个激灵,身上出了冷汗,连忙回过头,就差给宣平侯跪下。
宣平侯笑了笑,却不甚在意。
反正那女子连他相好的都算不上,不过是他玩过就算的妓子罢了。要不是醉花楼给他送信需要打个掩护,于是便派了她来,他是不会让这种货色上门来的。
这样的货色,他身边的小厮看了也就看了。
“你跟在本侯身边也算见了世面,怎么随便看到个娘们,还能看直了眼?没出息。”
宣平侯伸着脚,让棋哥儿跪下来给自己穿靴子,微眯着眼睛,“你跟了我这些日子,办事还算忠心。等过一阵子没那么多事了,本侯带你去醉花楼,也让你痛快一场。”
棋哥儿听了手一颤,激动的不行,按捺着心中狂喜,给他穿上靴子后就跪在地上磕头,“棋哥儿谢过侯爷!”
宣平侯见自己撒一把肉沫,他就感激涕零像狗一样在地上捡着吃,讽刺地一笑,又很得意,“起来吧,伺候本侯穿衣,本侯还要去严太守府上。”
棋哥儿听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严太守和宣平侯这对忘年交的交情能这么深,除了利欲来往之外,也因为这两人臭味相投,都是管不住裤裆的主。
严太守比宣平侯小了十八岁,如今正是壮年,那自然是闲不住的,只是他混官场,不方便像宣平侯一样明目张胆地浪,便只能关起门来闷骚。
他后院里的妾室,早在他刚坐上太守之位时就纳了十来房,身边的通房更是数不胜数,府外还养着外室,他的原配夫人因为这个被气得三十出头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一子一女。
原配死后没到一年,他就娶了继室,听说那继室夫人嫁给他时才刚刚十六,生的沉鱼落雁闭花羞月之姿。
但他这样的人就是娶了天仙回家,那也是朝三暮四只稀罕一阵的事,没过多久他就腻味了,又开始和小妾外室鬼混,十年如一日的不收心。
也就是盼州离京城远,不然他这行事作风被京中刚正不阿,眼里容不下沙子的言官得知,定是要往死里参他的。
眼下,严太守从薛首辅那里吃了一剂定心丸,在他眼里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