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有限,只提醒你一句,别弄巧成拙害了花府。”说着,安王冷声在她耳边道,“把东西交出来!”
花辞树嘴角笑意不变,送他两个字,“没门。”
安王眸光一冷,忽而笑道,“花六小姐,你是真不怕死。”
废话,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死。
看她又在笑,竟是一点惧意都没有,安王举棋不定。
不知她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疯。
“你找死,不过我是怜香惜玉之人,下不了这个手。”
半晌,他放开她,神情淡漠,又道,“但你既然知道我要找什么,就该知道那东西的重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东西留在你们花府,只会给花府招来祸患——”
“我把那块玉佩给了你,让你带走,花府就无罪了吗?”花辞树冷着眸光,盯着他,像是一只不知死活的艳鬼,别样的活色生香。
安王顿住,没有答话。
花辞树是在看他,却也不是在看他。
她是透过他,回望着上一世。
那一世的昭佑二十六年,安王来了花府,无人识破他的身份,他成功顺走了那块阴阳玉佩,大摇大摆地离开花府。
而她花辞树信了她是天生凤命,于二十日后踏上进京之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过家。
到了京城,因缘巧合下她真做了太子妃,还以为是命中注定,殊不知是陷入阴谋。
那之后她又碰到了安王。
其中的曲折说不尽,她也无心去回想她和这秃驴王爷到底是谁欠了谁。
一番腥风血雨,几次争斗,那块玉佩最后又回到了她身上,她把它献给了太子,以为只要交出了这东西就能换来族人平安,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
颍州花府被抄了家,男丁被流放至边境充军,女眷做了官妓。
而她被关进天牢,在熬住万般折磨后咽了气。
如今她重回当年,站在这里,被秋风吹着,遥想往事,就像做了一场梦。
梦也该醒了。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不管她怎么向那些人示好,为他们做再多事,他们都不会放过花氏。
想要破局,她唯有把刀握在自己手里。
这一回,她要做那个挥刀的人。
而她也看得明白,一旦进京她就会立即调入漩涡,万般皆是身不由己。无论是延寿宫、坤宁宫,还是东宫,甚至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都会把她当成为己所用的棋子,她是插翅难逃!
这些人何等聪明,她若故意耍手段让自己落选,他们怎么看不出来?只怕下一刻她就会为花家招来灭顶之灾。
天子脚下,却容不下她一个小女子。
因此唯有不破不立,只有从一开始就不进京才是出路。
但宣她入京待选的圣旨已经颁下,她待如何?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人脸上。
终究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把他送到她面前,就是给她赌命的机会。
“安王,带我走。”
安王看着她,不似刚才那般惊愕,脸上波澜不惊。
“你要找的那块玉佩,只有花氏女才能发挥其作用,所以你用得上我。”花辞树咬牙道,“我落到太子一党手里,对你也没好处。我们做一笔交易吧。你帮我,我也帮你。”
“你不想做太子的女人?”良久,安王挑眉。
花辞树对他莞尔一笑,“做太子的女人,不如做自己。”
她眼里闪烁着的光,竟让人目眩神迷,让安王都为之一怔。
下一秒他回过神,皱眉道,“你修习过魅术?”
江湖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术,其中有一项就是多由美貌女子修习的技艺,名叫魅术。精通此道者只是凭借眼神,就能让意志不够坚定的男子为她神魂颠倒。
他看这花六小姐刚才露的那一手,有那么几分意思。
花辞树含笑道,“我确实会一点皮毛。但我有这本事对你来说是好事。你把我收入麾下,我就能用我的本事为你效力,这笔账,殿下应该算得清楚吧?”
安王冷笑,一双俊眸在月下焕发着莫名的光芒,像是某种不知名的,能夺人心神的蛊。
花辞树啧了一声,“安王殿下这张脸,真是人间绝色啊!”
安王见她没被自己的魅术所惑,冷哼一声,背过手。
“花六,你若不想当太子的女人,早干什么去了。太后给太子选正妃妾室,本来只是在京中贵女里选,是你们颍州花府自己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不容易寻到太后身边人的门路,把你的名字也加了进去,才被太后点中。你现在又说不想进京,真当天家会任你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