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猛地坐起身,一派镇定地看着花二爷。
花二爷因她过于清亮的眼神怔了一瞬,被赶进来的家丁扑倒。
众人来不及想别的,都怔怔地望着花辞树一双素手。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是她空手握住了剪刀锋芒。
眼下,滴答滴答,她白皙的手在滴血。
“阿树!”被甩到地上的贵妇刚爬起来,看清情形又险些昏了过去,好在被一旁的人扶住。
花辞树想要开口,却从胸腔蹦出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剧烈咳嗽。
青衫丫鬟连忙给她捶背,又哭着对其他下人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把剪刀拿走,给六小姐包扎!”
“不碍事。”花辞树咳嗽完,不等下人上前,自己把剪刀往地上一扔,干脆利落。
花二爷看她这般模样,皱眉道,“你不过落水一次,怎么还魔怔了?”
他看着她,明明还是那个人,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以前那个娇滴滴的花六了。
“二叔,我还是我。”花辞树对他意味不明一笑,不顾手上伤势,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起身下床。
“青果儿,去,让厨房备好酒菜。”
被唤作青果儿的青衫丫鬟愣着,“小姐,您说什么——”
“备好酒菜,有贵客要来。”花辞树跨过门槛,看着院子里的鸟语花香,心情很好地嘴角一勾,想到什么又回过头叮嘱道,“哦对了,记得让厨房多做几道素菜,菜里不能放葱姜蒜。”
青果被她弄得晕乎乎的,傻傻地问,“为何要专门做素菜,还不能放葱姜蒜?”
“因为贵客中有个特别麻烦的人,他吃素,还不吃葱姜蒜。”花辞树对她笑得神秘莫测。
青果愣着,居然还有人口味这么奇怪?
半晌,她眨着懵懂的大眼睛,对身旁另一个粉衫丫鬟道,“粉墨,是我没听明白,还是咱们小姐的意思是说,待会儿有贵客要来,这贵客还吃素,还不吃葱姜蒜?那你说,连葱姜蒜都不放,那菜还有什么滋味啊,能好吃吗?”
粉墨翻了个白眼,一手顶着她脑门,“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
青果很惭愧,是哦,小姐手受伤了还叮嘱她差事做,她居然在这里追究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
自省了一番后,她小跑着往厨房去了,却没想到问有没有客人来,她家小姐是怎么知晓的。
方才晕过去的贵妇这时醒来,恰好看到青果一溜烟地跑了,不明所以地骂道,“这小蹄子,她主子的手伤了,她这是往哪儿跑呢!”
花辞树回过头,看着贵妇,笑得人畜无害,“娘,青果是我吩咐她去办事的。这里没事,您先歇着吧。”
说着她给粉墨使了个眼色,粉墨就上前把花三夫人搀着往耳房里去了。
花三夫人使劲拧过头,看着花辞树受了伤的手,心都在滴血,“我的阿树啊,你怎么这么命苦,眼看着马上就要上京了,却伤了手,这要是留了疤让天家看了可怎么办,万一因为这个触怒圣颜——”
花辞树眉头一挑,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