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畅还没有回复。
这节课上了十分钟之后,她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终于震动了。
沈念瞥了台上的老师一眼,偷偷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翻开手机盖,她心跳骤然加快,几乎要蹦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一点开查看新消息,手机就卡死了。
只好把它放在抽屉里,祈祷它赶紧活过来。
手机又震动几下,在安静的教室里声音格外引人注意,她吓得赶紧挪动一下板凳,发出难听的噪声,借机掩盖抽屉里的震动声。
她小心翼翼掏出手机,低下头,压下狂蹦的心跳,又抬头看一眼老师,很好,就趁现在。
刘畅:我们已经到医院了。
沈念:哪家医院?
刘畅:在人民医院。
沈念:好,我中午放学过来,先不要告诉秦炎森,把你的手机号发我。
终于回复了消息,刘畅的电话号码下课再看也来得及。就这么几分钟,她真是吓去了半条命,长舒一口气把手机放口袋里。
总算是熬过了一上午的课,沈念午饭都没吃就直奔医院。
下了车,沈念在医院门口找一个路人借了手机,问清楚了具体的地方。
她走进输液室时,一眼就看见靠在椅子上睡着的秦炎森。
医院里开了空调,他只穿了一件灰色的卫衣。
沈念看着他紧蹙着的眉,表情由担心逐渐变得松软,小声和刘畅说道:“你先去吃饭吧。”
“那你呢?”刘畅问。
“麻烦你帮我带一份,最好是没有汤水的,这样吃得快一点。”
“好,这袋输完了还有一袋,你记得叫护士换。”刘畅把秦炎森的一堆病例留在这里,拿着手机出门了。
大概是快要到冬天了,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阳光没有什么遮挡,透过玻璃窗直直地照下来。
他眯着眼,睨了沈念一眼,“你怎么过来了?”
“我担心你,然后问了刘畅,就过来了。”沈念看了眼手表,现在时间还早。
秦炎森睡得腿有点累,便把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露出一段白嫩的脚踝来。
沈念看见了,立马问:“都十一月底了,你怎么还不穿秋裤?”
青春期的的少男少女总是觉得穿秋裤是老年人的表现,对于这个行为非常不屑。
沈念恐吓他道,“现在人年轻不穿秋裤,以后老了有你受的。”
秦炎森心里犹疑了一下,笑道,“感觉你好像我奶奶的语气。”
沈念一听不乐意了,控诉道,“我这是为你好,你还不领情。”
秦炎森看着她细得跟竹竿一样的腿,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穿了吗?”
“我穿了。”
“不可能,穿了怎么还这么瘦。”
沈念撇撇嘴,把外面的裤子撩起来了一点,又把袜子扒下来,“你看。”
秦炎森没想到她这么不见外,现在还给他展示她的秋裤。
他的确看到了,是肉粉色的。于是很坦然地点点头,“嗯,看到了。快放下来吧,大庭广众的。”
沈念脸一红,左右看了一圈,瞪他,“你不说就没人看我。”
秦炎森耸耸肩膀,“又不是我给你撩起来的,是你自己动手的。”
沈念看在他还在生病的份上,“懒得和你计较了。”
“你感觉怎么样了?还发烧吗?”沈念看这袋液体快要输完了,他人也稍微精神些了,这会儿还有功夫和自己闹了。
秦炎森眼里映着光,笑意盈盈,对她招招手道,“还是觉得睁不开眼,累,你过来让我靠会儿。”
外面又起风了。
风卷走了树上最后一片叶子,路上的人步履匆匆。
“喂,我到医院门口了,你在哪个楼?”
“好好好,我马上过来,你别担心。”
电话那头估计是个在医院的病人,电话这头却是满满的爱意。
屋子里,他们二人周围好像有道无形的墙,隔绝了一切。
秦炎森觉得自己滚烫的身体里有一股凉意流过,帮他带走发烧引起的不适。
沈念坐得一动不动,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
秦炎森眼睫动了动,道,“谢谢你今天过来。”
她突然来一句,“我怎么有种自己有种当父亲的感觉。是不是我的肩膀很好靠?”
秦炎森无语地用手肘击她一下,“这坏毛病和谁学的呀?”
沈念皱着眼睛,很嫌弃地说,“和你学的呀,你不老这样和刘畅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