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的很快,这饭菜的确有毒,全场只此一份有毒的饭菜。
“回皇上,毒物为藏红花,冷贵妃食用过多,胎儿保不住了。”
温清焰跪在冷和身边,用力扶着。她抬头看卓文远,他冷眸闪过一丝愤怒,却看不见悲伤。
“阿焰我疼。”冷和掉了眼泪,那眼泪落在温清焰衣服上,仿佛有千斤重。
温清焰也跟着泪眼婆娑,她紧紧抱着冷和,贴着冷和的脸,温柔间夹着千丝万缕的狠毒,在她耳畔说道:“我定要那人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冷和被护送回寒霜宫,温清焰急迫地要跟着一起。卓文远拦住她,“冷贵妃有宫女照顾,你虽是冷宫废后,今日特邀至此,就待在这吧。”
她不屑一顾,自顾自往前走。众嫔妃面前,卓文远本应觉得丢脸,但成婚这么久了。他早已习惯了。
熙妃惊讶于他对温清焰那个废后的容忍,既是例外,为何又是废后?
卓文远挥挥手,几个侍卫堵成人形墙,手无缚鸡之力的温清焰难以闯过去,此时此刻,她回头盯着卓文远,仿佛要把他吃了,怒火从眼睛里汹涌地溢出,但她看上去依然是个弱女子。
“过来陪朕赏夜景。”卓文远向她挥挥手。
她咬紧嘴唇,一步一团怒气地往卓文远这边走。
卓文远明明前一秒刚失去孩子,这一刻却有心赏景。他的无情寡义,着实令人钦佩。
“温清焰,你眼里的杀气太重了。”卓文远一只手搂着熙妃,蹙眉看着温清焰。
“皇上若不爱看,臣妾立马消失。”温清焰现在才感觉,自己就是菜板上的鱼肉,卓文远就是那任意妄为的刀俎。
“不爱看是一码事,朕偏要你留在这是另一码事。”他明知她与冷和情深义重,却硬是这样折磨她,他一想到在温府她说的那些话,他就不觉得有任何愧疚感。
“这秋风微漾,河面上波光粼粼,温清焰,你一定心急如焚吧?”
温清焰已经失语了,她现在只想手刃卓狗。
卓文远情意绵绵地看着水面,道:“微微风簇浪,散作满天星。有人是簇起的浪,有人是漫天的星。”然后侧过身,拨拨熙妃被风吹乱的碎发,故作温柔,说:“星儿,皇后已废。朕属意你来掌管六宫,你意下如何?”
温清焰在一旁厌倦地听着,恨意飙升。
“臣妾不想为这些琐事烦心,只想着伴君身侧就够了。”
“皇上若无要事,臣妾先告退了。”温清焰极力忍着不耐烦,温和地说。
“怎么,伴君身侧很煎熬吗?”卓文远头也不回冷冷地问。
“臣妾实在担心冷贵妃。”
“与朕何干?”卓文远冷漠地甩出一句话。
说罢,他脸色一转,问熙妃:“星儿,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放莲花灯可以许愿?”
“当然记得。”熙妃笑得很快乐,好像刚刚中毒的事情不曾发生过。
卓文远清冷地朝着刘唤禹吩咐,然后牵着熙妃沿着河岸踏月而行。
温清焰紧随其后,像个祖宗。
卓文远转身不屑地看向她,使唤道:“你去岸上给朕和熙妃取莲花灯来。”
温清焰怒目盯着卓文远,咬牙切齿应声:“好。”
在卓文远故作不耐烦地催促下,温清焰取来莲花灯,递给他们。
卓文远冰冷地夺过莲花灯,放置到水面,道:“星儿许愿吧。”
熙妃看着卓文远,甜甜笑着,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星儿,生辰快乐。”
和卓文远重逢之前,她已经很久没过过生辰了。
卓文远一脸得逞地坏笑,转身问温清焰:“被冷落的滋味如何?”
温清焰挤出一个笑,看着莲花,不紧不慢地说道:“莫言冷落山家,山翁本厌繁华。试问莲灯千炬,何如月上梅花。”
见卓文远脸色不对,温清焰又如此刚烈,熙妃移开话题,“皇上,更深露重,回去吧。”
卓文远没有说话,宽袖一甩,负手离去。
熙妃没有跟上,对温清焰说:“快去看冷贵妃吧。”
她不知熙妃为何能无动于衷,也能转念求情。虽然晚了些,但是她,似乎也算通透,明知当时卓文远正在气头上,谁求情都没用的。
他气温清焰什么呢?熙妃正揣测着,卓文远来银砾宫了。
“你今日为何要与冷贵妃换位置?”
熙妃没想到,卓文远进来第一句话是这个。
“皇上不信我?”
“回答。”
“爱换便换了。”熙妃淡漠地说罢,转身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要拆头饰,然后去洗漱。
这时,她一眼看见铜镜里,自己头上的金钗——
与温清焰所戴金钗一模一样。
她颤抖着手要取下,卓文远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声问:“是你对吗?你为何要害她腹中孩子?”
熙妃鼻子一酸,脑袋逐渐清醒。他终是做戏罢了……那微微风簇浪才是他所爱,散作满天星只是虚无的寄托罢了。
她沉默。
卓文远冷笑一声,道:“就像小时候,我生辰。四小姐准备的那份礼物,也是你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