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作别了好心的盛葵儿姑娘,俩人要上山找回马车,然后回都城。
临走前,在温清焰的嘴皮子功夫下,卓文远恋恋不舍地把腰间的玉佩赠与盛葵儿,以答谢收留之恩。
盛葵儿端详着玉佩,若有所思地收下了。
回王府的时候,锦画和狼影已经在王府门口迎接她,“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何事如此惊慌?”
“殿下重伤在卧,王上来看望他的时候,他并不知小姐不在府上。”锦画说着,瞥了一眼一旁偷笑的卓文远,“他跟王上求赐婚了。就在明晚。”
“什么?!”卓文远一把挡在温清焰前面,看其他人都像是仇敌一样。好啊你个澜津烟,因为朕的皇后吃了忘忧草就敢这般胡作非为?!活腻了属于是。
“文大人,稍安勿躁。”锦画并没有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小声提醒。
卓文远硬气地握着腰间的剑,道:“温清焰,昨天的问题,你如果想好了,我在木屋等你。”
温清焰有些不安,但还是回了句:“别抱有念想。”
“是吗?如果只是想回家,也可以。”卓文远退而求其次。
“殿下也可以带我回去。”
“他不会的。”卓文远确定地说出这句话,因为澜津烟不想唤起她更多的回忆。
温清焰沉默,往里走,丢给他一句“文大人回去吧。”
卓文远喊住她,把药草递到她手上,“按时吃药。”
然后跃上马背,潇洒离去。
次日。
黎国永丰二十九年,册封九皇子澜津烟为太子的仪式及太子大婚进行中。
秘密宫殿里,温清焰化的是远山黛,面容略施粉黛,薄薄的胭脂恰到好处。朱唇微张,道:“锦画,我与殿下是怎么认得的?”
锦画为她戴金钗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正欲说话,卓文远端着喜服礼袍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婢女,端着煎好的药,道:“温小姐,婚嫁耗时耗力,这药,趁热服下吧。”
他看着她喝下,嘴脸隐秘地勾起。
她又一次凤冠霞帔地出现在他面前,居然是以敌国太子妃的身份,他嫉妒地发狂。此刻,他只能隐忍不发,静观其变。
大婚仪式开始,众臣笑,笑太子妃没有嫁妆。太子妃低声责问一旁的澜津烟为何不给父亲写信。澜津烟说他不在乎这些。
卓文远救场,呈上温家嫁妆:良田万顷,百里红妆。
她透过薄薄的红纱盖头看着卓文远,那个突然在今日盛装出席的男人,他五官清冷,散发寒意,手握地契,霸气至极。
像极了她上辈子会喜欢的人。
药效发作的正是时候,温清焰恍惚地看着卓文远,记忆带着她直接回到一年前——那也是大婚之时,怎么会……文星臣……不,怎么会嫁给过他呢?
卓文远一边期待着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一边脸上又呈现出“确定今天会出岔子”的自信。
终于温清焰突然站起来了,她扯下来红盖头,劈头盖脸地跑到卓文远跟前,揪住他的衣领,哭泣着质问:“夫君为何如此狠心?弃我于不顾,任凭他人强娶我为妻!”
说罢,温清焰倒在卓文远香软的怀里,众臣都大惊失色,只有澜津烟脸上如释重负。却没人注意到卓文远脸上,那副小人得志,暗暗得意的神情。
“阿焰!”澜津烟跑上前去,这下卓文远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一把推开澜津烟,道“太子殿下,这是臣的夫人。”
黎国王上怒不可遏,怒斥这个女人让王家颜面尽失,自己的儿子怎么也是将来的帝王,她怎么能为一个书生肆意妄为如此?!
“将这个女人带下去,简直胡闹!”
澜津烟虽然被卓文远推了一下,但是他心虚在先,向父王求情。
卓文远抱起来温清焰无视众人,直接朝外走去,抱回了状元府医治。
澜津烟拦着父王,请求他不要迁怒旁人,毕竟他知道,这一切因他而起……
状元府里比黎国王室清净多了。
“文大人……”温清焰躺在床上,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问卓文远:“你为何不告诉我?”
“我何尝未说呢?”卓文远递给她一盏热茶:“当时的温小姐何曾听进去臣的话呢?”
“我真的忘记了……”她弱弱地说。
卓文远握住她的手,手掌冰凉,他把她的手放进怀里捂热,说:“我可以慢慢等。”
卓文远都快被自己感动到了,突然意识到既然温清焰已经归心于自己,那温绝尘也不会有异心。
便快马加鞭给温绝尘送了一封平安信,来抚慰精忠护国的老臣的心。
他刚想开口说带她回皇宫,其实她真的是皇后。
温清焰就感慨:“最好不过是如此。”她低头品茶,又偷看一眼卓文远,继续说:“那帝王后妃永远也比不过寻常夫妻快活自在。”
“可后妃有后妃的快乐。”
“你怎么知道?”温清焰反问他,又说:“锦画说,我这记忆混乱就是黎国王后下毒所致。宫门一入深似海,唯愿与君共白头。”
卓文远的话就又一次烂在肚子里了。
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