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转圈,空气中弥漫着青春荷尔蒙的味道。小胖儿则独偏爱足球,天天把少年足球队的经历挂在嘴上,凡有不服气者,定要下战书一决高低。一日,与人一对一单挑,输一球脱一件衣服,结果小胖儿输得仅剩一件裤衩。自那之后,足球场上就再也没有了小胖儿的身影。
“刚才,李镇长传达了县委、县政府关于计划生育创国优的部署要求,咱们镇位于三市交界地区,以前受临市超生游击队影响,老旧思想一直没有转变彻底,年年抓、年年喊、年年破红线,造成底子薄、基础差的被动局面。现在县里把这项工作摆到了重要位置,也给我们列出了问题清单,计生办要对照目标任务,一项一项地抓整改、一个村一个村地抓落实,要确保硬件软件都要达标,该用钱的地方抓紧打报告,财政所要做好财力保障……”龙潭镇镇党高官罗立正襟危坐,言辞慷慨激昂。
“罗书记,有个事情我得汇报一下,计生办现在都是些老娘们……”吕囯忠副镇长歪着嘴笑道,“都是女同志,迎查工作有些体力活,还得下村帮着村委造……整理档案。”
罗立说:“现在活多任务重,咱们镇架构小,人手短缺尤为严重,大家还得自己想办法克服克服。”
“罗书记,咱不是又招了三个公务员和两个‘三支一扶’么?先暂时到计生办去帮帮忙也行啊。”吕国忠笑容不减。
“罗书记,党政办也缺人啊,现在就靠闫强主任和卫洋两个人撑着,一到中午头,连招待都忙不过来。”党委委员龚波说道。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哪都缺人,咱们镇上好不容易招来几个大学生,这人还没来呢,你们就虎视眈眈了。小龚,你刚来咱们镇上,也是县委、县政府选拔的最年轻镇党委成员,论思路、能力、工作都是在座的里面最好的,党政办那边你多费点心,靠一靠。”罗立转向吕囯忠,问:“那几个大学生什么时候来?”
“现在应该正在岗前培训,还要培训个两三周的样子。培训结束后什么时候来,那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罗立笑道:“行了,别捧了,都是党委会的决议,怎么成了我一句话的事。那就先把人借给你们,人都给你们了,计划生育迎查可不能出披露,否则说不去了啊。”
吕国忠拍着胸脯说:“好好好,罗书记放心。”
“大家还有什么事么?没事就散会。”
龚波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计生办主任曹石青早在楼道里徘徊等待,看到吕囯忠满面春光,心中大石落地,“看来是成了?”
“小事儿一桩,晚上抓紧安排安排。”吕国忠的得意让龚波更加不悦,龚波故作忙碌状匆匆跑下楼梯。
吱呀作响的风扇吹不出凉风,热得大伙儿光着膀,横七竖八地躺着。
“嬴政,给你报上名了。”程潇拍了拍嬴政说。
“报什么?”嬴政一脸疑惑。
“演讲比赛。”
“别,我可不行。这还得你来,我不在行。”
“不试怎么知道不行。我也报名了,咱们一起。”
“我上台都哆嗦,丢人现眼,你还是饶了我吧。”青春那股激昂的斗志催促他向前,但他又怕力不能及。
“就这么定了,别黏黏糊糊的了。”
程潇,1988年3月生人,嬴政的高中同学,自小就属风云系。且不说相貌洋气,相声也是看家本领,一个字“绝”!在公务员面试考场上,就已颇受关注,因为他是6月天里唯一穿着西装外套的人,在数近百人的候考大军中一眼便可认出,极致个性。
比赛总是要动点真格的,除了与百云县小团体的荣誉有关,更关键还是自己的颜面。特别是在这个稚气未脱的年龄,争强好胜才是男儿本色。
每天清晨天微亮,酷热被夜晚逼退,清风微凉,程潇便要叫着嬴政一同到草上背诵演讲稿。嬴政经历了大学的熔炼,心理素质得到提高,已经不似高中那般含羞,但与常居舞台的程潇相比,自是逊色不少。不过两人关系异常融洽,多半也与同学经历有关,毕竟魔鬼高中的经历不是谁都有的,他们互相点评、互相切磋、互相鼓舞。
除了嬴政和程潇,操场上还有另一位备战小伙——祖涛,每天亦是天色渐亮便会到操场晨读。
祖涛,1987年1月生人,言谈举止文质彬彬,鼻梁上挂着一副小眼镜,略显老成,二十冒头的年龄乍看上有而立之年的样子。在培训过程中,他主动承担了这批公务员的演讲比赛和联谊活动的组织工作,可谓名噪一时。这让嬴政感觉此人不可小觑,萌生出主动结识的念头。嬴政一直坚信“一个人有什么样的朋友就有什么样的世界”,他也常常把“借别人的眼睛才能看天下”这句话挂在嘴边。
演讲赛前,嬴政借机搭讪,了解到祖涛曾是临海大学校学生会主席,考录到隆城核心区历龙街道办公处。因为市、区两级岗位频乏,核心街道便成了强军必争之地,这让在网游虚度光阴的嬴政望尘莫及。祖涛的谦逊中透着胸有成竹,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场无法被掩饰地显露于外。让嬴政倍感不适的,还是那种落差感,虽然都在基层,这一个城中核心街道,一个百余公里山野小镇,且不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