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相国端着青瓷茶盏,撩拨着琥珀色的茶汤,嘴角微扬,浅酌细品。
鲁思瑶看着父亲不紧不慢的动作,细嫩的手指狠扯着帕子,焦急难耐,终是先开了口。
“爹,六皇子何时下聘迎娶?”
“大婚前有好些事要办,女儿怕时间来不及,在丢了皇家的脸面,岂不笑话相国府不懂规矩。”
说话间,抿着朱唇,伸手扯了一下父亲的衣袖,眨了眨满是迫切的眼睛。
鲁相国放下茶盏,看着识大体的女儿,宠溺的说道:“放心,爹早就为你准备好了,等那边安稳,六皇子立即下聘。”
“鲁相女儿大婚,定要十里红妆,金银满车,燕都无人能及。”
鲁思瑶羞涩的脸颊绯红,微低着头娇媚一笑,“女儿听爹爹的,安心等着便是,那女儿回去休息了。”
鲁相国嗯了一声,看着女儿高兴的离开,眸色深了深。
那日嫁女太过仓促,没带嫁妆也没带丫鬟,成婚一日有余,无半点办丧事的感觉。
万一那晚死丫头得了宠,日后有了势气,乱了分寸,他岂不是自食恶果。
虽说今日六皇子是这般说辞,可是九王府一日不传出死讯,一日便不得安宁。
白景天活着的时候,就暗中找人医治九王爷,无人知道他死前是否治好了人。
若王府的一切是假象,那后果不堪设想。
沉了一下气,喊着,“来人。”
吱嘎一声,一个面色平和的老奴走了进来,“老爷,您叫我。”
“鲁福,备份厚礼,带上个得力的丫鬟,明日送去王府伺候大小姐,莫要王妃挑了娘家的礼数。”
鲁福,鲁家管家,面相看着温润平和,但那双眼却透着与鲁相一样的阴险。
鲁福霎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一下头,“诺,老奴这就去准备。”话落就退出了屋子,没有半点多余的话。
趴在屋顶的白清妍,眉头微蹙,凝白的脸颊浮着一抹嗤笑。
心想着这是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时刻提醒自己是何身份。
也好,演戏就要演的像,有个碍眼的在身边,她身份还可以装的久一点。
微低头看着鲁相国起身出去了,抬头看去,见着他往后院走,眸色紧了紧,飞身跃下,悄悄的跟着。
鲁相国提着灯笼穿过回廊,到了一处空旷的院子,四下看一眼确定无人,摸着袖子,拿出钥匙走向一间屋子。
咔的一声,门锁开了。
进屋点亮蜡烛的刹那,白清妍隐约看见,大大小小的箱子摆放在地上,迅速飞上了屋顶,掀开瓦片,看着里面。
鲁相国站在那看着箱子,手指摸着棕红色的箱顶,得意地笑着。
“白景天你纵有才学又如何?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些东西我曾给你重金,你却执意留给你女儿,此时还有几分傲骨?”
随着一声阴笑,箱子盖被打开,字画珠宝上面,一只通体白色戴着金丝纹的玉如意,入了白清妍眼底。
她记得,那是他父亲为她准备的出嫁礼物,父亲希望她幸福,事事如意,可是父亲再也看不到她出嫁了。
紧握着手指,布满泪水的眼底,慢慢升腾怒气。
箱子里的东西是她白家所出,满门抄斩,白家系数财产应是入缴国库,此时却在这里。
告示清楚写着父亲贪赃,可世人不知鲁相国才是,属于她的东西必须拿回。
心里记下位置,盘算着怎么让鲁相国她的父亲,心甘情愿将嫁妆送到九王府。
忽然,她看见鲁相国打开另一面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红纸,展开看着。
她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是何东西,挪动着身子掀开另一面的瓦片,一眼瞄见箱子里的琉璃杯。
白清妍惊讶的差点失声,那杯子不正是鲁相国送她的生辰礼物吗?
眼神快速挪开杯子,看着鲁相手里的红单,九王府三个字的出现在红纸上,心咯噔一下,这是聘礼礼单?
鲁相国用九王府的聘礼做礼物,污蔑其父,这是白府贪赃的证据。
无尽的恨意散出明眸,身子颤抖的一瞬,不小心碰到了瓦片,哗啦一声,鲁相迅速灭了烛火,跑了出来。
“喵,喵。”
不知从哪窜出一只黑猫,叫了两声,嗖嗖的跑,鲁相提着灯笼四下看着,哼了一声。
锁上门,快着步子走了,白清妍像壁虎一般,紧贴着屋顶,缓缓抬头,轻吐一口气。
看着黑洞洞的屋子,盖上瓦片,速速离开了。
回王府路上,琢磨着九王府的聘礼能不能拿回来,那只黑猫是怎么回事?
自己在屋顶,黑猫出现她应该能看见,可是她丝毫不知,有些诡异。
当的一声,打更声将她拉了回来。
看着天色,算着时间,糟了,光看珠宝误了时间,墨君衍快醒了。
一路狂奔回了王府,还了令牌,赶忙的回了自己屋子,换了衣服,躺在了榻上。
墨君衍看着腰间的令牌,笑了笑,“进来吧。”
门外的人点头,推门走了来,墨寒说道:“王爷,王妃伸手不可小觑,飞檐走壁如走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