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些东西之后,夏青和许中就在外面的小摊上吃了一碗馄饨。
夏青有些吃不完,直接把剩下的馄饨舀到许中的碗里。
许中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盛起来吃了。
夏青就开始慢慢的喝汤,汤里放了虾皮,很是鲜美。
两人吃完后就回到了许中的宅子,离这很近。
两进的宅子,夏青和许中的手拉着手逛了一圈,看到很多地方都还没有布置。
夏青就指着前院和后院的空地道:“前面种上樱桃后面种上杏树。”
许中点点头道:“要多少?”
两块地方其实不小,但是夏青想了想后道:“就要两颗,其他的地方以后我们种菜或种花。”
许中就继续点头。
看完之后两人也就没再多说话,实在是今天的场景多少有些触动到两个人。
他们之前一个活的麻木一个活的执拗,即使知道世间疾苦,却也觉得和自己没关系。
但是如今不同,况且这一次给他们带来的震撼无比之大。
因为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难民尚且不好安置,百姓尚且流离失所,又何况其他地方呢。
两人就靠坐在马车上,夏青静静的靠在许中身上望着虚空发呆,许中也一幅心事沉沉的模样。
两人坐到快要关宫门之时,夏青才拿着东西一步一步的向宫门走去。
宫门像一座巨兽的大口,合上之时好像把里面的人吞到肚子里,不管死活,都完全与外界分隔开了。
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其实她想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为什么自己以前不会觉得心痛?
她在心里默默的祈求,皇帝此次的麦种一定要成。
皇帝此刻也在如此祈求,难民涌进,他这个帝王当然是知道的。
他对着底下汇报情况的张致道:“让万年县县令着手安置吧。不要堆积,恐生疫病。”
等张致下去之后,他望着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
但此刻的许中盯着虚空,脸色却是越来越失落。
他和夏青还是不同,他是受正统儒家思想的,他进宫前和先生已读了七年书,该学的道理早已学会了。
他看着今日的那副惨像,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
良久之后。
许中压下心中的思绪,翻起了六司的折子。
窗外月光很朦胧,一点也不清晰。
一阵风从窗户跑进来,吹起许中垂下的衣袋,也吹动了那随意仍在地上的纸张。
隐隐约约之间只能看到: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
顾惟允看到夏青不是很高兴的出门,又是满脸沮丧和悲伤的回来。
张了张口有些语气不是很好的问:“可是许中不在?”
夏青看着顾惟允摇了摇头,轻轻的道:“惟允,我在城外看到了难民。”
顾惟允也睁圆眼睛道:“可是并未听说去年哪里有天灾。”
夏青道:“靠天吃饭的人,纵是一点点的不顺,可能整个家里都要伤筋动骨好久。”
顾惟允也无话了。
她想到了以前的佃户不也有做不下去的,直接变成了长工吗?
或是卖身为奴,总要活下去的。
向苍在一旁听到便道:“有难民其实很正常,哪一年没些难民呢,美人和夏青姑姑不必如此神伤。”
又在一旁道:“这些年还是好的,往再前面去看,那才真是一副人间炼狱呢。”
夏青有些疲惫,独自回去休息了。
留下身后两双担忧的眼睛。
夏青不知道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并不是被这副景象给吓到了。
她只是心生怜悯,又无所作为的难受。
第二天,夏青打起了些精神,每日都还得过。
她准备把给孙余和纪菱带的东西都送了过去,让向苍把一些小玩意分给众人。
顾惟允也有,是一个葫芦小玉坠。
顾惟允惊奇道:“这不跟你手上带着的那个一样吗?”
夏青就道:“才不一样,我的是公公予我保佑我福禄双全的”
然后看了一眼顾惟允手上的那个,忍着一些笑意道:“这个是给你求子用的。”
顾惟允有些诧异,送葫芦和求子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很明白,但看到夏青的眼神还是轻轻哼了她一下,不过还是戴上了。
夏青收整了一下脸色,端正着脸对葫芦说:“你要早日出来知道吗,不然你娘亲就要被蛇精抓走了。”
顾惟允:就很莫名其妙。
但夏青已经走了,夏青先去把彩线和胭脂带去给孙余她们。
孙余虽没要什么,但她也带了份胭脂给她,孙余收到还是很开心的,至于两人想要给她钱,她摆了摆手。
两人倒也不坚持,这种东西总是有来有回的,分的太清楚到是失了情谊。
夏青还顺便去拜访了一下楼司正。
可能是昨天看的画面冲击还是太大,夏青并不想看这宫里的蝇营狗苟。
于是和楼司正见过礼后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