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和许中在半途之中就接到了京城的来信,于是后半程算是加急赶回去的。
张致溘然长逝,皇帝罢朝三日,加封谥号文正,文武百官皆去吊唁。
不必许贺在信里告知,许中就知道皇帝大概是心里难受得很。
正好顾惟允这边也给夏青送来的消息,皇帝下旨请召穆庭楠的事情他们在路上的时候就听说了。
这时候的消息还不算太过流通,夏青和许中又差不多大半时候都在路上,但是连茶寮酒肆都在议论的事情,想也知道该是怎样轰动天下。
夏青接到顾惟允的信时,穆云生已经先一步进京了,带着他的两个弟子,淮安和留恕。
张致在病痛的弥留之际还见了穆云生,两个人神交已久,但是一直不得相见,此时此景颇让人有些惋惜。
张致比穆云生还小一些,穆云生扬名之时,张致不过是刚刚被人举荐做了一个芝麻大的小官,但是此时一个精神瞿烁,一个却病入膏肓。
夏青很难在信里的两句话中探寻张致和穆云生到底说了什么,只不过穆云生已然进京的消息还是给夏青提了个醒。
她这一趟益州,陆陆续续竟然迟了快一个月。
也算到了皇帝所说的三月之期,所以接下来一行人都没敢再做停留。
夏青回京的事情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只不过怀远巷许宅的人回来这件事,还是让许多在附近转悠的人知道了。
夏青不扎眼,但是许中很扎眼。
按理说张致病逝之际理应向皇帝举荐下一个宰相,张致也确实像皇帝提起了户部尚书曹修,但是到最后的时候,张致竟然提议让许中进吏部这件事情还是让许多人大吃一惊。
皇帝也没说答应与否,甚至在宰相一事上也未有什么结论。
但是皇帝转身就给许中去了一封信的事情有心之人自然也打听的出来,这下众人可就觉得非常有意思了。
甚至在张致去世之后,皇帝竟然还没有任何旨意这件事情,让有些人心里着急的不行。
许中一回京,站在许宅之中和夏青对上眼,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齐齐叹了一口气,随后相视一眼又都有些苦笑。
许中道:“我如今不太方便,要辛苦你一个人替公主安排一下了。”
夏青摆摆手:“本来也是我的事,你忙你的去吧。”
许中点头,两个人放下行李都没有歇息,便一个朝内一个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夏青从门外探进头来道:“今晚我想吃陈嫂做的鱼。”
许中抬头看了看天色,都已经大中午了,上哪去买鱼,但是看着门口的脑袋,许中沉默点了点头。
许中边往里面走边对着眼泪汪汪跟着他的安平道:“你去门口接一下人,等会儿会有信送来,若是中书省的大人来就把人请进来。”
安平应诺后,许中一边大步进门一边道:“吩咐人准备热水,我和夫人今晚要进宫。”
安平得了许多差事却松了一口气,做主的人回来他们这些下人也才知道怎么做事不是?
许贺跟着许中进屋,许贺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是他的消息贯通内外,许中现在想看看现在的时局。
许中进了书房,坐下后直接问:“京城如何?张大人的吊唁可已结束?”
许贺低着头一个一个回答:“京城前一阵也发现了时疫,不过谢大人发现得早,并没有肆虐。”
“陛下这两日已经开始上朝,朝上对于宰相一事好似还有些争执,户部尚书曹修,吏部尚书杜潘和工部尚书周郡都在举荐之列。”
“张大人还在停灵,京城周边的百姓听说后纷纷去了张府门口忌拜。”
许中想了想问:“刑部没有插手这件事吗?”
许贺顿了顿还是如实说道:“小的不知,只是没有听说过。”
许中点了点头,放下这桩事情又开始问下一桩:“最近朝上在争论何事?”
许贺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许中道:“在争论……肃州一事。”
许中抬眼,目光沉沉,许贺低着头继续道:“肃州边境的突厥有意来犯,宋大人到了肃州后听说与肃州刺史生了些龌龊。”
许中听完后没有说话,伸手摸了摸腰上的玉环,也没再问具体的。
实在是也问不出来什么,内侍接近朝堂的时候本来就少,更何况现在还是出了宫的内侍,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已经实属不易了。
许中还想再问些小事,但是安平已经带着几个人进门了。
许中听见声音出门去看,一个大人上前神色有些激动道:“许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许中拱手行礼后方才开口:“几位大人里面请。”
安平和许贺都没有随着许中进门,安平是去端茶送水了,许贺则逮着刚刚停好马车的程大郎问:“姑姑呢?”
程大郎背上大包小包,不过都是他自己的东西。
夏青和许中的早就被等在一旁的伏二伏三搬进去了,但是程大郎的却被独独留在大门口,拴好马车的程大郎回来时看见,鼻子都被气歪了。
心里暗骂这两个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奸诈,但是只能自己上手拎起东西。
这下看见许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