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说是震惊都不为过,他们对于京城的关注点绝对不再许中身上,所以也从来没有关注过和许中有关的传闻。
又不像沈长风那样听见皇帝亲口打趣,且沈长风本身也是机警有余,自然也不会太惊讶。
如果一个人清楚许中的为人,知道许中的身份;那估计会和陈先生一样震惊。
愣了好一会才知道拱手行礼的陈先生表示,自己现在不知道要开口说点什么了,感觉和许中寒暄都有点怪怪的。
沈长风是对于夏青这个人有些惊奇,但是陈先生显然是对于许中娶妻这件事更惊讶一些。
许中似是看出了陈先生的不自在,笑了笑不太在意:“陈兄,我们夫妻此次前来是有件事情想请王爷帮忙的。”
在城门外的时候,几乎是许中问起打算,夏青就计划着先来拜访安王了。
因为时至今日,从武小圆的书信上来看,只能看出来她们家在普阳县,她的父亲可能是个士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信息,甚至说是士绅,竟然也没告诉夏青自家的铺子在哪?
可见,一个没有被叮嘱过的人写的遗书是如何错漏百出,谁又能提前预知到死亡呢?
应该没有人,也没有人告诉你怎样的一份遗书算是一份真正的遗书。
夏青自进了益州城情绪就不是很好,很多以前的事情,她刻意不去回想的事情总是萦绕在脑子里面。
夏青从来没有想过忘记,甚至她根本不敢忘,她是如此的害怕。
害怕有朝一日如果连她都可以忘记武小圆,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记得?武小圆又从何证明她真的存在过。
但是这种感觉其实很难熬,你想要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想要分享的时候转头发现没有人。
你遇到一件事想要知道她会如何反应时,她却再也给不出任何反应。
你靠在背后的栏杆突然倒塌了,这种失重感何其相似。
夏青这些年只是太忙了,但是没有一刻是她敢去忘记的,她不敢。
陈先生总算在许中的话里面找到了心神,顿了顿道:“王爷今日和公主出去跑马了,安王妃到是在府内,只不过……”
说到这里夏青其实差不多就全明白了,他听到消息时肯定以为是许中一个人,怎么好叫王妃去接待?
至于世子爷和公子爷们,身份上到是合适,可是他们和许中根本没有见过,甚至大多数公子听到许中的名字都鄙夷不已,还不如他一介白身呢
而且谁也没想到许中这一次竟然带着这位突然现身的“夫人”,其实如果带上了夏青这位夫人,让安王妃来会面也是合适的。
陈先生的未尽之意,许中和夏青都明白。
夏青安抚性笑了笑:“陈先生不必为难,我们夫妻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只是想在益州城内找个人……”
实在不算是什么大难事,甚至陈先生就可以解决,夏青正要张口说这武川的具体信息之时,远处一群人呼啦啦地骑马跑了过来。
打头那个穿着金线云纹同色系的袍衫,说实话,明明应该是很清雅的颜色但是让安王穿着却并没有那种效果。
好歹是皇家人,幸好有点贵气给他打着底子。
在安王身后的人更好辨识了,火红的窄袖胡服,上面大约也是金线绣制的花草图纹,夏青是一点也不认识,感觉也没有太大。
但是许中的母亲就是蜀绣传人,对于这种东西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默默在心里暗道:安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越来越有钱了,不是他的钱应该都在官学吗?
显然是小瞧了安王,不仅整个益州城的赋税,安王自己的商队也不容小觑,况且因为官学的事情,安王这个做法已经不再是铺张浪费、骄奢淫逸。
这是安王真性情、好爽大方的表现。
可见,人的嘴是个多奇怪的东西。
爱者欲其生、恶者欲其死,一张口就随了别人的想法,可是这别人往往也只是管中窥豹,如何能观其全貌呢?
安阳是个眼睛很尖的大姑娘,是的,毕竟她今年已经快十五了。
看见门口的人仔细盯着眼睛看了半晌,突然大声道:“许大人,夏青姑姑!!”
边说还边抽了一鞭子,头上小辫上的很多小配饰都摇的叮叮当当,被落在后面的老父王眼睛可没有那么好,但是被女儿的一嗓子也吼住了,于是也驱马上前。
故人重逢,一句两句话怎么话别的完。
夏青安静地等了一刻钟,看着许中和安阳公主、安王续完旧才开口又继续说了一遍自己的请求。
安王对于夏青也很感兴趣,当然在这里就不是什么所谓的男女两性了,只是单纯地对于许中妻子这个身份的好奇,已经安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夏青身上的宫廷感。
安阳公主却是接受地特别好,因为她早就知道许中和夏青不清不楚的,只是她也没有确定,不料第二次见面两人竟然直接成为了夫妻。
安王仔细打量了这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女人,到现在也没看出来到底有哪里不同了,好像就是站的直一点。
其实安王完全可以问问门口的仆人,那些仆人可能会颤颤巍巍地告诉他,夏青的不同体现在她胆子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