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走的时候也没忘记把自己的令牌收好,这东西她确实丢不得,不然就是顾惟允都可能会被埋怨。
她把剩下的肉还给厨房,对着五大三粗的管事道:“你把这些肉块再给我剁得碎碎的,晚上我就着汤饼吃。”
说完还扔了管事一小角银子,倒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惦记着人家看到有了牛肉就先来问她要不要,是份情谊。
走出厨房的夏青看到了抹着嘴巴打着饱嗝的程大郎手上拿着一个硕大的海碗走过来,脸上还一脸意犹未尽。
夏青提高声音叫了一声:“程大郎。”
程大郎脸上餍足的表情一下子有些惊恐,也看到了几步之外的夏青,顿时有些缩头缩脑,臊眉耷眼地低着头,同手同脚走过去小声道:“夫人。”
夏青被程大郎这副姿态整的脑袋有些疼,她默默翻了个白眼才道:“行了行了,以后再也不罚你抄那么多书了。”
程大郎:……不抄那么多的意思是……还要抄?
但他还是只能道:“谢谢夫人。”
夏青看了一眼空碗问:“来还碗?吃的什么?”
程大郎砸吧了一下嘴道:“牛肉臊子的汤饼。”
“好吃吗?”
“还行,他们这边做的牛肉臊子好像块头比较大,管事人厚道。”
夏青琢磨了一下,然后和程大郎转身返回去和管事道:“我要的牛肉臊子,肉最多只能有黄豆那么大,知道了吗?”
夏青想着今天中午碗里那肉块
管事脸上笑着点头,心里却念叨着不愧是个女人,还是京城来的,嗯,个子也小小的,难怪吃饭要那么小,唉牛肉小了还有什么味啊。
程大郎则有些愣神的站在一旁,呆呆地还完了碗想,夫人把他叫住到底是为什么事来着?
难道就是看看臊子好不好吃,嗯,还挺好吃的,他也好久没吃到肉了。
事实上等出了厨房的院子,程大郎才知道夏青叫住他到底是为什么来着。
他摸了摸后脑勺再一次和夏青确认道:“夫人是说,今天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走吗?”
夏青点了点头,程大郎张口想说,这个时间是不是有点急,但是一想到平日里皇帝召唤许中的速度又有点怀疑是皇帝的意思,想着也没开口,乖乖应下了。
事实上,催许中回去是皇帝的意思,但是他们家大人并不是他们眼中那种皇帝一叫就回去的人,还得看夏青的意思。
夏青趁着天还早,还出门随便逛了逛,徐州城百废待兴,不过已经渐渐恢复了些许生机,夏青左看看右看看,想给乔欢他们带些东西回去。
但是没想到在一家首饰铺子竟然遇到了穆庭楠和他徒弟,淮安看见夏青还有些生气地想要上前理论,他觉得这两口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觉得徐州这地方真是坏透了,先生这辈子所受的委屈都在这里了。
这明显是淮安想当然了,淮安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先生受的委屈更多,不然也不会被当时的大族看轻,不愿意把嫡出小姐许给这位已经日渐没落的破烂户。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穆庭楠到表现的很是宠辱不惊,他失态也不过是因为想起了往事,那实在是太沉痛了,只能留着午夜之时慢慢回想一二,或许苦多甘少,但是细致漫长。
不是轰然之间面对所有痛苦淋漓的过去,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无望的时候。
穆庭楠看了愤愤不平的淮安一眼,淮安旗息焉鼓的扶着他师傅,夏青依旧是躬身行礼:“没想到再此处遇见了先生。”
穆庭楠微微笑了笑,没有在像前几次一样倾身回礼以作客气,回道:“待的时间也够久了,想回云州为亡妻扫扫墓,安排安排后面的事情。”
说着慢吞吞转身,看着柜子上的珠宝,有些怀念道:“她喜欢步摇,每次跑过来的时候摇的叮叮当当,一点也看不出是大家小姐,后来才知道那是她故意瞒着。”
夏青没有开口说话,穆庭楠和他妻子的事情,夏青也用了半个月才打听到,都不用去云州,穆老的弟子遍布天下,在京城里听到消息之后,再去云州查探即可。
夏青不过寄了三分书信,派出去了几个刺史府的兵丁往云州走了一趟,京城里的消息对于夏青易如反掌。
穆庭楠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们遇见时下的雨很大,我刚从书院要回家,她是去省亲的,我们就在路边的一个亭子里躲雨。
“她活泼得很,我们说了很多,她最开始插话我还有些不服气,再和她胡说一通后,竟然发现自己舍不得离开。”
“我以为她不过是个富户或官员的千金,我们穆家虽然落魄,但也上过氏族志,何况我自负天资,觉得将来扬名不过是一朝一夕。”
“后来我们经常在那小亭子见面,她最后送给了我一方手帕,这是我们做过最出格的一件事了,我当时也买了步摇,但是顾念着当时的风气,没敢给她。”
“我当时就想,不出一年我绝对可以风光迎娶她进门。”
“谁知道,和同窗去参加他们家的诗会准备扬名之时,迷路偷偷绕道后院,才发现她是大家族的嫡出小姐,就站在人群中间,身边许多小姐簇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