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没来之前,许中忙的脚不沾地,来了之后,依旧如此。
夏青间歇性的帮着许中做些事情,并不插手整个事情的统筹和管理,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再聪明也不可能一夕之间学会。
不过她的一些想法还是给了许中很大的启发,许中现在很是头疼,一时干旱到也没什么,但害怕的就是一直干旱。
夏青看着许中翻看了许多地方的旱灾治理过程,都没有找到办法,还出去跑了两天都没找到好办法。
她看着被晒黑了一点的许中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许中这几日日夜奔波,困倦地不行,捏了捏眉头,略微沉吟道:“我去看了此次干旱非常严重的几个县里,虽说主要原因是好几个月没有雨水,但是我发现,没有雨水之后,他们后续的灌溉补救也都没有进行。”
夏青挑眉道:“你想修水利?”
许中抬眼笑了笑,谁会不为这样的心有灵犀高兴呢?
夏青看着许中的笑有些心动,也不管许中有多累,直接跑上去坐在许中怀里还着他的脖颈,凑在肩膀上道:“你好久没笑了。”
许中有些无奈,但是也没伸手推开,甚至助纣为虐似的将人环住,小心避免从身上掉下去。
“别闹了,我确实为此事发愁,徐州城里并没有多少钱,而且此时服役,怕是不妥,时疫刚过,人口又流矢……”
许中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夏青想了想道:“其实你这两件事到都不难。”
“你们不是一直在施粥吗?”
“现在变成以工患粥不可以吗?”
许中的思路停了一瞬,这想法在最初听的时候非常荒谬,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赈灾之时,只有百姓干了活才能领到粮食的先例,但是仔细一想其实也不是那么滑天下之大稽。
甚至他思绪更加发散,而且更贴近于徐州现在的情况,他想了想道:“还是叫发布役令,城中富户必须以银代役,这钱虽少,但也能收上一部分。”
“其他人家男女老少不限,但是老弱妇女者餐食八分,青壮劳力者餐食十分,格外出众者每日还可获取一小捧粮食,这样家里卧床的人也可以活下去,不至于……”
许中还没有说完,沈长风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许大人,我听说……”
猝不及防看见两人的姿势仿佛是吓了一个踉跄,想要转身就走,但是许中已经耳朵通红地烧了起来,伸手推了推还坐在腿上的夏青。
夏青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道:“都听到了,还避什么避?”
许中闭了下眼睛,再睁开之时又是那个端庄持重的模样,沈长风也讪讪地停住脚步,还小心的先微微转了个头,看见两人确实已经分开了才完全转身。
虽然有些同手同脚的不自在,但也还是非常镇定了,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
夏青在旁边看着两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嗤笑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真是的,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许中和沈长风:……
夏青不去听许中和沈长风谈论正事,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早就打听清楚了穆庭楠的地址,穆庭楠是整个禁区第一个被太医整治的人。
因为他看着年纪最大,毕竟很多和他一般年纪得了病的人早就死了,有些可能是被子女遗弃,有些可能是自己不想拖累了别人,有些则是本身庄稼汉在乡下的身体就不是很好。
而穆庭楠身边一直跟着淮安伺候上下,自然要比那些人强上许多。
而且穆庭楠在病人的眼里地位还是很高的,很多人都愿意想让一下,因为也就一个人,不到一刻钟的事情。
所以穆庭楠痊愈得也很快,大概要了半个月的样子,这已经是他年迈的结果了,毕竟有些年轻人不到一旬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夏青求见的时候穆庭楠仿佛不是很惊讶,只是平静地对着淮安道:“为师身体刚刚好转,怕传染给许夫人,因此就不便见客。”
夏青听到的时候笑了笑道:“无妨,夏青真心求见,仰慕先生人品,还请公子通禀一声。”
说完深深一揖,淮安被这声公子和这番动作弄得手足无措,只好扭捏着为夏青再进去了一次。
穆庭楠听到之后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沉默一晌道:“罢了,为师也不知道要不要见她,索性随缘,既然她找上门来,为师就见见吧。”
夏青得以进门,但是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只是一遭,她就知道她大概是不太受欢迎。
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向着眼前人一揖行礼,穆庭楠嘴角挂着淡然的笑意,但是其实还没有那天晚上在高台之上温和。
他也微微前倾了片刻道:“不知许夫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夏青沉默了片刻,心里所有设想过的先套近乎再说话的计划都被一一否定,直接道明来意。
夏青从那天晚上看到穆庭楠之时就觉得他很合适,后来再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从云州来的穆先生,夏青就确定了人选,这些日子她一直没和许中一起行动,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
夏青言简意赅又尊敬地说完,穆庭楠只是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