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湿咸的液体从眼睛里流出来,重新覆盖上脸颊上已经干涸的泪迹,但她没有去擦。因为手无力的已经抬不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我。”
她低头喃喃道。
宁桃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她一直觉得自己做出了莫大的牺牲,一直背负着痛苦。觉得是为了他好,而割舍掉了自己喜欢和私心的部分。却没想到,自己在对方那里反而成了彻头彻尾的坏人。
为什么?为什么呢?
宁桃想不通。
她的脑子好像不会转动了,也无法处理这样复杂的情感问题。她只是觉得很难过,难过得连呼吸都费力。
“为什么要这样想我……”
她重复着这个问题,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直到头顶有熟悉而冷冽的声音传来。
“因为你就是这样做的。”
郁景和回。
其实她一直很喜欢郁景和的声音,像是中调的雪,冷冷的,却又有某种温柔的气质。
可就像人在感到极度寒冷的时候,就会慢慢产生温暖的错觉一样。
自己好像已经失温太久了。
错把几乎要把冻死的寒冷当成了最后一根火柴的温暖。
郁景和说完了便转身就走,只剩下宁桃一个人还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的眼泪好像暂时流干了一样,不会再哭也不会再笑,就只是单纯地在那里站着。
视线机械般看着他转身,从自己眼前过去。
直到那人走了几步,离她越来越远,就要离开的时候才忽然哽咽的,近乎呜咽地哭泣:
“你说过无论如何,无论怎么样。你都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确在看着他。
但这句话好像是对郁景和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又像是对着虚空,对着上帝。
话音未落,那人的身影在不远处明显顿住,没有再往前。
但此时,宁桃的眼前已经完全模糊了。
原本清晰的世界全部被泪水打湿,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
她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被骗,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一无所有似的,最终支撑不住,孩子气的大哭起来。
又可能,她一直都没有长大。
郁景和回过头,看着那个女孩儿站在原地,捂着脸呜咽。纤瘦的背脊微微弯着,肩膀连带着身体都在轻轻地抖。
他的心脏被抽痛。
“你还需要吗?”
郁景和看着她,问了一句,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没有力气去说。
但已经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了。
宁桃哭起来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不想听见。
她心里也没有想任何事情,就只是想哭。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最可怜的人,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郁景和走过来,靠近她的,身体笼罩在她身前的过程。
宁桃哭得忘我。
直到感觉肩膀被一只手轻轻抓住,拥着她,进到了一个踏实且宽阔的胸膛。
随后,鼻尖便很快传来清淡淡好闻又清新的气味。
肩头和后背也全部被温暖所包围。
一种不属于自己,却又熟悉的温度。
她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人牵住了。一开始是指尖,然后慢慢往上,一寸寸的攀岩,直到停留在她左手无名指戴戒指的地方。
起初,宁桃还反应很大的往后退了几步。
但对方没有放弃,还是靠了上来。
宁桃最后哽咽几下,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是靠在了,又或者说落回到了那人的怀里。
她额头抵在他的胸口。
眼眶仍然热热的,却没有眼泪再流出来。
她低着头,指尖能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还有手指上微微粗粝的部分,某种特有的力量感。郁景和好像很介意她戴戒指的那根手指,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介意那枚戒指。
所以一直不轻不重地捏着那里。
“谁送的?”
他问她,语气淡淡的,声音却有些哑。
宁桃一点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甚至心里无数次滑过一辈子也不会再原谅他的想法。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脑子里的哪个部分在抽风,在叛乱。
她还是最终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自己买的。”
宁桃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哑哑的回答他。
可话音落了,郁景和却又安静下来,什么都没有说。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却恰好的,不偏不倚地撞上他的眼睛——
郁景和的睫毛很长很长,带着一点点弧度。
还有那双眼睛,瞳仁黑漆漆的,但是很亮。配合着双眼皮和眼尾微微的弧度,当那双眼睛注视着你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专情又深情的错觉。
而这双眼睛,视线正自然向下的,看着她被他抓起的那双手上。
更确切地说,是那枚戒指上。
楼下的路灯和不远处的城市灯火很亮很亮,加上淡淡的月光落在那枚银色的戒指上,正闪烁跳跃着一种淡淡的金属色的光泽。
郁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