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轻声道,“先回去,有事明日再说。”
岑远说完,目光看向涟卿处,宋佑嘉知晓他是担心东宫这里。
今日大殿中惊心动魄,善后的事情还有诸多,宋佑嘉虽然平日里滑头了些,但懂事的时候还是懂事的,“那我先走了,六叔,明日东宫见。”
岑远颔首。
看着宋佑嘉的背影,岑远心中也微微舒了口气,他真怕方才没顾及到佑嘉,佑嘉若是受伤,他不知道怎么同师兄交待。
等回头时,又见贺之同徐宗申徐老大人一处。
“老大人,您没事吧?”贺之同见徐宗申徐老大人要起身,贺之同赶紧伸手扶起他。
有太医在给殿中受伤的官员包扎,徐老大人方才手臂上受了轻伤,太医院的太医给老大人包扎好,又去忙旁的去了。
徐宗申温和笑道,“我没事,之同,今日多亏了你。”
方才大殿中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不说,慌乱的时候也不乏人推人,人挤人,当时幸亏是贺之同在他身边,护着他没怎么被人挤到,也有叛军挥刀临近他跟前的时候,被贺之同夺刀,然后护着他,一面同叛军厮杀。
虽然只是受了轻伤,徐宗申还是心有余悸。
徐宗申也看到他胸前的伤口,“受伤了?”
贺之同顿了顿,看到胸前的血迹,不以为然道,“没事,大人也知道,我早前在京中就是纨绔子弟一个,打架斗殴这些事不算什么。”
徐宗申好气好笑。
“走了,徐老大人,我送您回去。”贺之同扶着他转身,正好见岑远的目光看向他们二人。
“太傅。”贺之同搀扶着徐宗申徐老大人,只能朝岑远颔首致意。
岑远也上前,“老大人,贺大人。”
“太傅。”徐老大人也问候。
“先送老大人回去吧。”岑远说完,贺之同应声。
看着贺之同扶了徐宗申也离开了殿中,岑远环顾四周,周围不少轻伤的人都已经陆续离开,殿中的善后也差不多了。
岑远也见商姚君同褚辨梁父子说完话,然后往涟卿处走去。
“殿下没事吧?”商姚君问起,涟卿摇头,“我没事。”
商姚君颔首,“我这几日都在京中,殿下有事让人来驿馆唤我。”
“好。”涟卿应声。
“商将军!”正好有禁军上前,在商姚君身侧附耳说了几句,商姚君眸间微讶,然后应道,“我现在就去。”
“殿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要先离宫一趟,晚些再见殿下,告辞!”商姚君同禁军一道快步离开殿中。
涟卿环顾四周,想看岑远在何处,映入眼帘的是卓逸和卓妍兄妹两人。
受伤的人太多,太医忙不过来,大都在救治伤患,还有像徐老大人这样年事高的朝臣,卓逸这处是卓妍再替他包扎。
涟卿上前的时候,卓妍正好包扎得差不多了,也问起,“哥哥,这样可以吗?”
卓逸轻嗯一声。
两人都见涟卿上前,纷纷停下,“殿下!”“殿下!”
“伤得重吗?”涟卿问起。
卓逸看了看她,冰山脸加摇头,卓妍轻声道,“不重!每一回从战场回来都比眼下重。”
卓妍说完,卓逸没反驳。
“你呢,有没有吓倒?”涟卿也担心她。
卓妍唏嘘,“吓是吓倒了,但好在有惊无险,这样的大场面,日后怕是也遇不到了,这么想就也不怎么怕了,就是……”
卓妍说完,又轻声叹道,“刚才看上君伤得好重,整个匕首都刺进去了,会不会……”
涟卿愣住,卓妍一直很崇拜上君,也一直觉得上君温和儒雅,方才禁军中忽然有人匕首刺向天子,是上君挡了那一匕首,鲜血浸湿了周遭,眼下殿上还有血迹。
卓逸开口,“阿妍,走了,今日殿中事多。”
卓妍也反应过来,涟卿应当还有很多事,卓逸往殿外去,卓妍又朝涟卿悄声道,“殿下记得晚些让人告诉我,上君有没有事?”
涟卿未置可否。
等卓妍追了出去,涟卿看向他们兄妹两人的背影,脑海中都是先前记忆中淮阳郡王府那场漫天大火。
她想起了这里,当时,卓逸同她一处。
那卓逸应当知晓当时的事,但是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仿若不知一般。
但她明明想起了他在。
有他,还有陈蕴。
她眉头微微拢紧,下意识里觉得卓逸应当知晓很多事,但他把很多事都藏在心里,装作不知,也不会提起……
她信任卓逸,但忽然想起的这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又让她有些无从下手。
“怎么了?”是岑远的声音。
涟卿回过神来,“就是……”
涟卿踟蹰,也想着该怎么告诉他,尤其是这里,涟卿轻声道,“岑远,我刚才好像隐约有些想起从前的事了,就是,淮阳郡王府那场大火的时候……”
果然是,岑远早前见她失神模样,也猜到端倪,周围往来都是禁军,吃岑远低声道,“我知道了,晚些回去再说。”
涟卿轻嗯。
“带下去!”不远处,禁军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