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星晃了一下神,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把整件事娓娓道来。
“其实一开始关于这个名额的决定方式,曹建是想直接队内投票决定。”
纪云星浑不在意地直呼着省队教练的名字,娃娃脸难得冷了下来,颇有些凌榆的风格。
他说这件事是他某一次路过花滑队滑冰馆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的花滑队几个队员的讨论知道的。
“这次去集训队的名额怎么决定你听说了吗?”
“徐哥不是说投票决定吗,这两天似乎在拉票。”另一个人微微压低了声音回答。
“你决定投谁?”
“大概还是徐哥吧。”
“嗯……也是,穆哥下个赛季就能自己进国家队了,这个名额应该也不太需要吧……”
纪云星大概把他当时听到的这段话复述了一下,声音闷闷地开口:“我当时就知道这件事不对劲,虽然这种队内成果展示算是省队内的例行活动,但关系到时训练营的名额,也算的上是队内选拔赛,这么草率的方式不符合省队规定。”
池惊澜和凌榆经历的都比他多得多,已经迅速明白过来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曹建不仅是花滑队单人滑的主教练,也是整个花滑队的主教练,这两年顺风顺水的经历让他基本在z省花滑队独掌大权。
这种成果展示虽说是对省队内公开,但池惊澜刚才也观察了一下,大概是因为省队的大家都忙的很,基本也没有什么别的队的人来看,这就给了教练极大的操作空间。
只要借着成果展示这个名义把名额选拔这件事糊弄过去,然后流程糊弄一下,最后向上面汇报一个最终结果,就能轻松达到某些人的目的,汇报的时候还能说是队员自愿决定,非常公平公正。
太粗浅低级,但又极其有用的手段,因为省队中的大部分人已经被教练那一派的人掌控了,有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会去投诉,有的被各种手段威胁不敢去投诉,对内根本不需要掩饰,只要对外做个面子工程就可以。
——“穆哥下个赛季就能自己进入国家队了,不去集训队也没啥关系吧。”
池惊澜想到纪云星刚刚复述的这句话,眸光又冷了几分。
这公平吗?
显然,这不公平。
他没见过徐天宇的节目,但池惊澜明白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穆子宁还没有出四周,都快能靠自己进国家队,而那个徐天宇有四周,却依然连国家队的门都没有摸到,这样两个人孰轻孰重,不眼瞎的都能对比出来。
今年具体的名额分配似乎还没有出来,但无论最后落在z省省队有几个名额,徐天宇都应该往后排,而不是因为别人行的理由把名额“让”出给他。
因为穆子宁很快就能凭自己的实力进国家队,所以这个名额还是给徐天宇比较好,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但说那些话的人当真不明白这些道理?
恐怕并不是,只是一些自我安慰的说辞而已,人在无能为力时总会想办法说服自己,这是人之常情,池惊澜理解,却并不认同,不过他也不会去迁怒他们,他只会找准源头。
“那后来怎么决定方式又改变了?”池惊澜看向纪云星,实际上心里已经有所预料。
“我又不是花滑队的,我不怕他们嘛,掩盖名额选拔赛的事实选拔机制不符合规定,我就直接把这事捅了上去。”纪云星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说的一副非常轻松的模样。
怪不得上周有几天没来冰场看他们训练,池惊澜心想。
“后来他们就改规则了,改成几个教练共同打分决定,我以为解决了,就没有说。”
其实纪云星一开始就不打算说,他不想让穆子宁分心,但没想到那个教练居然还能搞出骚操作,这时候再不说,只会让穆子宁不明不白地输掉这一场“名额选拔赛”。
加权计平均分是什么呢?
就是每个教练打的分在最后的计分中所占的权重比例不同,最终的分值是每个教练的打分乘以他们所占的权值比例算出的平均成绩。
这一次打分的一共三个教练,冰舞、双人、单人滑各出一个,因为单人滑的教练也是花滑队主教练,所以初始比例是按433分配,也就是曹建占40%,其他两个教练各占30%。
因为是阶段性的总结,冰舞和双人滑也有各两个节目,而不同项目直接还是会有细微的差别,这一次的规则在433的初始分配比例下,轮到哪个项目的节目,那个项目的教练所占比例就会多出百分之二十,另外两个各分出去百分之十。
听起来还蛮公平公正的,但仔细一算,就能发现大有猫腻,尤其是单人滑的节目,曹建本身就有40%的比例,轮到单人的节目,他再从另外两个教练身上分到百分之二十,比例分配直接变成了622,只主教练一人就能在最终评分中占据高达60%的恐怖比例,可以说几乎就是他的一人堂。
而他会偏向谁,结果也显而易见。
池惊澜的神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教练师徒两的野心。
有野心并没有错,错的是他们的行为。
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七八十年代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