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以二百一十文一石的价格成交的。
粱聿本来心中定的价格是二百文，可看这人一副好人脸孔，心中却如此贪婪，见好还不收，实在厌烦，便又宰了十文。
就这，还是大大的有赚头。走时，吴业也不在乎粱聿冷淡的眉眼，一个劲儿地往上贴，笑说：
“我看县爷喜爱些小猫小狗，京城里近来有种雪白的猫儿，蓝色的眸子，灿烂如星河。下次再来时，给县爷和公子带一只玩。”
粱聿瞥了尚在原处坐着的祝怜星，见他一心耽溺在小狮子狗身上，满眼陶醉，后背的长发垂落在肩旁，睫毛欢喜地眨着，正低着头跟它小声说话呢，就差亲一口了。
再来一只猫估计两只手都梳不过来，先给他回绝了。
人走后，粱聿向外面张望一眼，已经是日末之景，夕阳昏沉，便过去叫祝怜星回去吃饭。
谁知他刚一靠近，祝怜星就抱着小狗扭过去，不见他。粱聿又走到他面前，又扭过去，如此两三次，粱聿垂眼瞄瞄，笑一声，肩膀挨着肩膀，坐在了他身旁。
他这个年纪，总压不住心绪逗弄人家，可偶尔又掌握不好度，一次两次，不小心就逗得过头了，惹得人生气。
“梳完了？”粱聿侧头问，祝怜星不答，移开一步，不挨着他。
粱聿伸手摸摸他怀里的狗头，突然将食指伸到狗嘴里，低叫道：“咬着了，快快。”
祝怜星“呀”一声，慌忙去拔他的手指，旋即反应过来，说：“它、它还没长牙呢！”
祝怜星眉头蹙起，上唇微微翘起一个小巧漂亮的弧度，又憋屈又生气的模样把粱聿逗得嗤嗤笑起来，旋即又觉得不合时宜，即刻止住。
静了一会儿，粱聿坐过去，垂头去看祝怜星的脸，见他雪白脸颊上虽然挂了一点红，但眉目平顺，密匝匝的眼睫毛扇羽般缓慢地眨动，闹了这一阵好像也没这么生气了。
开口轻声问：“真不理我了？”
“你说我不中用。”
“怎么不中用？祝掌柜一人打十个呢。”粱聿低声说，“比孙大圣还要厉害百万倍。”
祝怜星斜乜他一眼，粱聿站起身蹲在他膝盖前，笑着说：“是我说错了。”趴在小狗耳旁，耳语说：“快叫你主人别生气了。”
说罢，抬起头，笑着看祝怜星。
他眉眼深邃，眼睫抬起向上望时显得目光无比专注，又含着几分笑意，越发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祝怜星与他对视，一阵阵心跳如雷，难以自抑。他压不住心上的悸动，只好偏头装作叹气的样子，胡乱地拉过粱聿的手攥着，就算和好了。
回家路上，天色青蓝，初夏的余热慢慢消散。
粱聿把小狗顶在头顶，祝怜星举着双手在旁边护着，催他快拿下来。
“小花园里不是有块闲地吗，长野草也是长，不如种些小青菜来吃。”粱聿又把小白狗放在肩头。
小狗年纪还挺小，正是睡觉的时候，任谁揉弄，丝毫不醒。
祝怜星顺顺小狗脑袋上的毛，“婆婆那里种的有山药呀，应该长大一点了，我们去刨点出来种在小花园里。”
事情多，幸亏祝怜星提了，不然粱聿还真快忘了还有山药这事。
“……干什么？”祝怜星问，粱聿看他的眼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