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一脸惶恐被抓过来,那些朱色首饰还没处理,人赃俱获之下,她抵赖不得,立时便被压住了。
赵睿泽扫一眼地上披头散发的丫鬟,眉梢微动,低声问旁边的侍卫:“这些东西都是从她屋子里翻出来的?”
侍卫先前一起去抓了人,点头:“是。”
赵睿泽面上不变,心里却琢磨起来,他当日夜间将人给掳出去的诱因
人前向来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面色一变,那夜舒月灵还破了身子,怕是他冤枉了人!
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顿烦躁,脸色也没控制住,变得不好看起来。
顾忌人前,赵睿泽压着烦闷,转而想起那日舒月灵脸上的表情,顿时气息一沉。
若不是那日他将舒月灵给冤枉了,尚且还不知晓舒月灵这人的气性那般大,想及当日她脸上的气势与神情,赵睿泽心里面刚刚升起来的一点点燥郁便也消失不见。
算不得冤枉,就舒月灵那样的性子,到底以后会做出来什么事情,都是个未知数!
他不过是将这个隐患提前发掘而已。
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说服谁,赵睿泽不满且故意忽视自己心底的那点燥闷,不停对自己暗示着。
“舒尚书,这丫鬟自己吃里扒外,心比天高,连累灵儿,不若叫灵儿过来看看?”赵睿泽眼神冰冷,看云香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灵儿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这些刁奴欺上瞒下的事情怕是没少做,先前她也不清楚,现在请过来,也好叫她学一学御下的手段。”
舒尚书一怔,他刚才可是说了要按照家规处置这丫鬟!
家规,整整二十大板,这板子一下去,人还能不能活都不清楚。
他缓缓低头,想着舒月灵要过来瞧这血腥的一出,竟也有几分散了气的意思。
还有些不舒服的舒月灵好不容易眯过去一会儿,就被人从床上挖起来,过来观看云香杖责二十大板。
秋风浮动,正院里一众丫鬟小厮垂手站立,寂静无声。
舒月灵来时见着这肃静沉闷,如同风雨欲来的小院,嗓子便有些痒意,风一吹,禁不住弯腰咳嗽起来。
跪在院子里的云香正瑟瑟发抖。
云香抬头,眼里亮出一点光,大声哭喊:“小姐!小姐救我!”
舒月灵掩着唇咳嗽两声,她也不是很想救这个一直侮辱她的丫鬟,但这样的场景对她来说着实是有些吃不消,遂压着心下的恶心问赵睿泽:“她做了什么?”
赵睿泽:“她在外买了许多昂贵的朱色首饰,外面的百姓便都传言你贪心不足。”
他说得轻巧,言语间还有些肃杀,舒月灵一下子便听懂了,云香是她身边的丫鬟,一言一行基本是代表着她本人。
她皱眉问云香:“你买红色的首饰做什么?”
云香眼神躲闪:“二小姐,奴婢是”
“啊,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殿下你才会知道姐姐在外面被人说成是添头的事啊?”舒月灵忽然反应过来,这两天她自己都还疑惑呢,怎么当日就只提过一句,结果就闹得像是满京城都知道了一样。
没想到原来症结是在这。
赵睿泽揽着她的手一紧,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反正已经得罪了,以后都会死,舒月灵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异想天开地说,自己如果能稍微服一下软,以后赵睿泽就能放过她。
况且那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她压着从刚才见到赵睿泽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升腾起来的恐惧,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不停给自己洗脑。
人死之前尚且还有回光返照,她一个光杆子司令,怕个锤子,大不了再死一次!
这么想着,舒月玲便又镇定了几分,顶着众人的视线与赵睿泽对视,疑惑道:“不是吗?”
赵睿泽的脸黑了一瞬:“是,且她还在外造谣我喜欢的人是你姐姐。”
舒月灵:懂了。
舒尚书赶紧道:“家法呢!”
俩小厮闻言也顾不得其他,飞快过去,由两个妈妈将云香架起来,按在长凳上,另两个小厮提起手上的板子,啪啪便打下去。
“啊!”
“啊!”
落一下,云香叫一声,声音凄厉。
视线里的云香随着一声声哭喊,额角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原本还红润的脸庞,也以飞快的速度萎靡下去,显露出几分苍白来。
舒月灵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云香,眨也不眨看得认真。
只是随着一个个板子下去,云香的气息逐渐弱下去,下半身也如同浸在雪水里一般,满目都是触目惊心的红。
她被打一下,舒月灵的心便跟着颤抖一下。
强行压在内心深处的害怕也跟着一点点抬了头。
第十下时,云香已经叫不出声音,虚弱的一个气结从她咽喉里发出来,囫囵一声,又含混咽下去。
脑袋立时倒向一边,眼睛半阖,显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先前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舒月灵一个现代人,见到此状不免生出一点惧意。
悄悄转开了视线。
赵睿泽关怀问她:“可是不舒服?回去歇一歇?”
舒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