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子妃成婚后,感情甚笃,夫妻和顺,相敬如宾,颇得外人羡艳,青洛除了政务繁忙之外,几乎必宿朱颜房里,即便是后来纳了几个侧妃,他每个月也有一半以上的时间与朱颜在一起。夫君温和,独独钟情自己,侧妃们软弱,个个俯首贴耳,朱颜对这样的婚后生活很是满意,即便是有几个侧妃碍眼,也无伤大局,大概这就是古人们所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吧。
帝君澹台惟白早年因争夺帝位已是积劳成疾,又加上长子的去世受到了沉重打击,身体终是支撑不住,于次子澹台青洛成婚一年后驾崩,在位六年,享年五十三岁,同年,太子澹台青洛继位。
龙吟殿内。
齐彦朗坐在下位,手里捧了盏茶,正自轻轻吹开茶叶的叶片,茶水的白气一丝一缕在空中氤氲开来,却是遮挡不住他眼中的得意与兴奋。
上位的澹台青洛低眉垂首,看不分明眼中的神色,他的手里也持了盏茶,却是半天没有抿上一口。
齐彦朗吃了几口茶,舒服得长叹一声,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溢出的汗珠,笑着看向青洛,“太子明日就要登基了,可有想好尊号?”
澹台青洛微微抬了抬头,目光透过茶水的雾气看向齐彦朗,他的眼眉都隐没在雾气当中,齐彦朗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他尊敬道:“没有,这些事都交给礼仪官了。”
齐彦朗仰头大笑了几声,“帝君尊号这么重要的事,太子怎可如此轻易托付小官,不若老夫给你想一个,”齐彦朗嘴角仍是笑着的,两只眼睛却是冒着精光,直直地看向澹台青洛,像是条饿了许久的野狼,“愿我朝风调雨顺,臣民和顺,老夫觉着‘顺’这个字就很好,太子觉得如何?”
齐朱颜本是坐在青洛旁边,笑盈盈地看着父亲与夫君说话,听到这里却是心下一惊,父亲这话看似合理,其实却隐藏着大问题,“顺”又有顺服之意,自古以来,列朝列代的帝君王侯绝不会为自己取此尊号,凡是以“顺”为尊号的帝君,皆不得自治。当年已故帝君澹台惟白夺得帝位时,就曾将当时的储君,他的幼弟澹台参前封为“顺王”。
朱颜正待开口向父亲表示不满,身旁的青洛却是先开口了,“岳丈说的甚是。”雾气散去,他的眉眼竟仍是柔和的笑意,见此,朱颜便放下心来。
齐彦朗像是对青洛的回答很是满意,眉目间的笑容与得意之色更深了,他又拿起宫婢添上的茶盏喝了起来,一时之间,三人无语,大殿之内一片安静,倒似好一副父慈子孝、夫妻和美的圆满场景。
突然之间,齐彦朗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放下了茶杯,挑眉望向澹台青洛,“老夫倒是忘了,殿下这尊号倒是与王爷撞了,既然相撞,那必定要以殿下为先,我瞧着这顺王近来很是潇洒,还曾多次请愿想去外面游历,不若就全了他这份风流,封他个逍遥王吧,殿下觉得如何?”
澹台青洛低头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柔声道:“岳丈安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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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内,青洛背对着朱颜,面向床榻,朱颜正在身后为他宽衣。即便青洛早就说过不用她做这些事,她仍是做得乐呵。堂堂相府大小姐何时伺候过别人,朱颜为青洛更起衣来自是又慢又凌乱,她不过是享受这种感觉,仿佛他们不过是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生活里只是些柴米油盐。而青洛也很给朱颜面子,即便每次她更的衣衫再凌乱邋遢,他也不会说些什么,只不过是出了屋子后再遣宫婢小厮重新整理一遍。
今日的朱颜也是有些兴奋,解下了青洛腰间的玉带,她终是忍不住开心说到:“明日你就要登基了。”
青洛这次却没有马上接话,朱颜心下有些奇怪,只是青洛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青洛沉默了许久,正当朱颜以为他不会再答话时,他却开口了,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像是在压抑着些什么,“明日也是我父君的头七……”
朱颜完全没有想到素来温顺的青洛会说这种话,她心下一惊,愣了半晌,嗫嚅道:“对不起……”
这次不过片刻,青洛便将身子转向了朱颜,面上仍是朱颜熟悉的笑容,“没什么,明日你就要成为帝后了。”
朱颜又开心了起来,她张开双手倾身向前抱住了青洛的腰,将脸靠在了他温暖结实的胸膛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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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澹台青洛登基为帝后,与帝后齐朱颜仍是恩爱非常,即便是内宫又添了些许妃嫔,帝君仍是每个月都有大部分的时间陪着帝后,然而整个内宫不知为何却是无人有孕。
朱颜也很是心烦郁闷,青洛的嫡长子必须是自己的,朱颜自是有手段让其他妃嫔不在她之前怀孕,只是不知为何,明明青洛总是和自己在一起,她却也是一直一点怀孕的迹象也没有,宫里的御医传了个遍,甚至朱颜还寻了借口,让御医为青洛也问了诊,但御医也是说两人都没有问题,只是开了一堆补药,从小受不了苦的朱颜很是忍耐着喝了一阵,可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好在青洛对此并不在意,在朱颜烦躁的时候一直耐心劝慰,甚至还陪着她喝了一阵子补药。
这天,朱颜回府省亲,到家后却得知父亲在招待客人,朱颜便抱了朱砂先回了自己出阁前住的闺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