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的死似乎让嬴敏满身的怒火有了些许消减。
他气喘吁吁的看着脑袋上被砸了个大窟窿,死不瞑目的下属,心中渐渐镇定下来。
“来人!”
嬴敏依靠在墙上,大声朝门外呵斥道。
好半晌,门外才传来韩王府下人颤颤巍巍的回话声,“殿下?”
旁人的畏惧似乎能给嬴敏抵御内心恐惧的气力,他面带冷笑的高喊道:“给本王滚进来!”
门外的下人瑟瑟发抖的推开了书房门,只朝里看了一眼便已经吓得双膝发软,“殿下,殿下您有何吩咐?”
说罢,下人便干脆利落的跪倒在地,生怕自己言行中的任何一丝丝不妥,让他也于此送命!
韩王看着瑟缩成一团,跪在自己脚边不敢动弹的下人,心下竟有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对!他嬴敏就是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所有人都要畏惧、臣服于他的感觉!
而不是现在这样,连刘邦那样一个从市井贱民里爬出来的小人,也敢肆无忌惮的试探他!
嬴敏一想到刘邦,那心底的火气顿时就又盛了一分!
“去!将这儿给本王收拾干净!”
下人闻言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正要小心翼翼的起身招呼门外随侍的下人一同将书房内的尸首给抬出来的时候,嬴敏却又冷不丁的开口补充道。
“还有!给本王将张厉他们叫来!”
张厉?
下人闻言,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身影,他身子一抖,赶忙躬身垂头领命道:“是,殿下!”
张厉可是这韩王府里最狠厉的人物,负责整个韩王府的守卫,听说,此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被殿下一眼瞧中,救回府中的!
所以这周身气势才会那般骇人!
与此同时,咸阳城皇宫内。
嬴政面色阴沉的看着下座的刘邦,直看得刘邦小腿肚子打转,暗叹,不愧是能一统天下的帝王,气势当真慑人!
仅仅是用眼神,便已经足够让人恐惧和敬畏!
“你说什么?给朕再说一遍?”
刘邦单膝跪地,将手中的供状双手奉上,“启禀陛下,赵植供述,与其合谋之人是韩王嬴敏!”
“且韩王似乎还牵涉于流民进京之事中!”
“放肆!”
刘邦的话音刚落,嬴政便大声呵道,“你可知你在说谁?”
扶苏瞧着御座上怒不可遏的嬴政,无奈叹息,【父皇,您这是何必呢,嬴敏他如今年富力强,又是为数不多未曾分封出咸阳的皇室子弟,有点儿这样的心思很正常!】
【如今要赶紧着手将嬴敏控制地方官员的手段给弄清楚,您就不怕这嬴敏趁着这段时间,聚集地方官员势力,反了?】
【毕竟刘邦手上的证据可是确凿无疑的!】
【您下旨抓他也是早晚的事儿!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是个手中有钱有权的王爷?】
嬴政心下一凛,他当然明白扶苏话中所说,但眼下,正是朝中新旧势力交锋的关键时候,若是轻易处置了嬴敏,只怕会引起那些旧贵族的恐慌!
会狗急跳墙的何止是嬴敏,还有旧贵族一派!
“陛下息怒,臣也是据实已报,那赵植亲口诉说,也言明,敢在陛下面前与韩王对峙!”
刘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恭敬万分的回答道。
扶苏还是头一回看见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刘邦露出这样的表情,当下起了兴致,盯着刘邦看了好些眼。
“太子!你如何看?”
嬴政看着扶苏那模样,不知这刘邦身上有什么好瞧的,能令太子目不转睛的看了半晌。
扶苏赶忙收回心神,躬身回答道:“儿臣以为,应尽快传韩王前来问话。”
“赵植手中的证据确实让足够充分,让人不得不信服!”
【父皇,这嬴敏可是马上就要分封出咸阳,您放心让他去封地?】
【就不怕几十年后,大秦重复三家分晋的悲剧?】
【眼下是拿下嬴敏的最好时机,等徭役之事解决,嬴敏伏诛,这大秦上下有异心的官员也能被铲除干净!】
【如此,您才能允准我去那西域看看不是?】
【咱们大秦总不能一直在这一亩三分地儿的地方折腾吧?】
【得出去看看才好!】
扶苏越想就越是想要出门“旅游”一趟!这古时候的西域风情可是现代人没机会体验的!
“父皇?”
嬴政正听扶苏的心声听得入神,猛地被对方这么一叫,竟还有些分不清楚这声“父皇”是太子的心声,还是现实中的声音。
“太子所言有理,来人!传旨,命韩王嬴敏速速进宫!”
“朕要在一个时辰内见到他!”
内侍总管领命快步离开了大殿。
跪在地上的刘邦也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还好在最后时刻有太子殿下的帮衬,不然,他这个捅破天的小官,只怕会成为陛下雷霆之怒的第一个牺牲者。
“太子!”
嬴政拿起茶碗慢慢喝了口温热的茶水,“你这些日子为大秦、为朕忙上忙下,功劳不小,当重赏,你可有什么想要赏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