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扶苏回头看去,却见正是魏獠朝着自己跑来,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看对方那慌慌张张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急事一样。
“公子!陛下来了!”
闻言,扶苏不由得就是一愣。
自己不过是写了一道奏折罢了,怎么父皇还来了?
只是虽然心中疑惑,但稍稍想了想扶苏就瞬间醒悟了过来。
父皇如此着急的赶到栒邑县,怕不是来求证自己上奏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想到这里,扶苏嘴角一扬,看着孔藂开口道:“孔大院长,你的问题好解决了。”
听到这话的孔藂先是一愣,随即蹙眉道:“殿下的意思是求助陛下?”
“怎么?这大秦天下,有谁能够比我父皇还管用?”
“话虽如此……可是……”
见孔藂有些犹豫,扶苏淡淡道:“你是担心父皇再行当年收缴焚书之举吧?”
孔藂沉默以对,虽然不说话,但又是一副什么都说了的状态。
看着孔藂此时的模样,扶苏开口道:“你的心思孤知道了,但事情成与不成,皆看人为,孤今日就教你一招,什么叫做借势而为。”
闻言,孔藂不由得就是一愣,这太子殿下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孔藂愣神的时候,扶苏已经迈步朝着书院外走去,孔藂见状猛地回过神来,随即疾步朝着扶苏追了上去。
……
书院广场之上。
嬴政身后站着嬴卓李斯两人,身侧则是李斯的长子李由在从旁介绍。
几人站在那单单是底座就有一人多高的青铜像下,一言不发的盯着青铜像再看。
无他,因为这铜像不是其他人的,正是嬴政的模样。
李由此时也是无奈,只能老老实实的解释道:“陛下,扶苏公子说过,这铜像是经由您的批准立的,因为您身为书院创始之人,理应受到书院学子的尊敬,于是就有了这尊铜像。”
“朕批过这样的奏折?”
嬴政一脸惊讶的看向李由问道。
倒不是他嫌弃这铜像,而是好奇自己的铜像为何会立在如此醒目的位置上。
李斯此时也是小心翼翼的上前说道:“陛下,此物您确实是批过,只不过那时候您在去往云中的路上,当时只写了一个准字。”
见李斯记得如此清楚,嬴政知道这奏折自己恐怕是真的批过,只不过是因为事情太小,就没记得那么清楚罢了。
“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道奏疏,是孔藂写的吧?”
“正是。”
嬴政失笑一声,随即看着李由问道:“李由,你在这书院也呆了不少时间,这铜像当真是只有这一点作用?”
李由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不止……”
“扶苏公子曾言,人无论老幼,还是读过书没读过书的,都应当有自己一份信仰才行,而书院的学子需要的信仰便应当是陛下您一统天下志。”
话音刚落,嬴政却是眼中精光一闪,神色间满是诧异的看向李由。
旁人或许听到这话还要想一想,但嬴政却敏锐的察觉到扶苏说这话的深层含义。
这就是要从思想上,让天下读书人认同天下一统吗?
若是这样,何来六国余孽闹事的可能?
此时的嬴政突然发现,这扶苏建造这所书院的作用似乎不止如此才对。
就在嬴政盯着那铜像思索的时候,扶苏的声音突然响起。
“儿臣扶苏,拜见父皇!”
听到声音,嬴政这才回过神来,面带笑意的朝着扶苏看去。
“平身吧。”
“朕贸然前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扶苏摇了摇头,眼神撇过嬴政和李斯等人的穿着,随后开口道:“父皇能来,是栒邑县的福分。”
“父皇想来是先去了一趟北宫村的农田吧?”
听到扶苏一句话就点明白了自己刚刚去了什么地方,嬴政不由得面露好奇之色。
“你怎么知道的?”
扶苏微微一笑,手指着李斯和嬴卓的鞋子,笑着说道:“丞相和二叔的鞋上还有泥土,加上父皇这一声常服便装,向来是去田间地头看那土豆的情况了吧?”
嬴政微微一愣,随即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朕就知道,万事都瞒不过你!”
“不错,朕确实是和李斯他们先去了一趟田间,诚如你那奏折中说的一样,北宫村确实是丰收之景。”
“不过,你那奏折还是有些出入,朕去现场看了,粗略估算一亩地的收成可要比你上奏的还要多不少。”
“朕就有些好奇,旁人都是很不多能报多少报多少,你为何反倒是少报了呢?”
面对嬴政的疑惑,李宽随即开口道:“父皇多虑了,儿臣倒也不是专门少报,也是为了出现的差错少一点,每一亩地取得都是平均值,这样无论是多出来还是损耗,基本上会少一些。”
听到这话的嬴政不由得面露诧异之色,但随即还是点了点头。
“你做事朕向来放心,这些你能考虑到,也不枉你将这栒邑县打理的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