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钧眨了眨眼睛,发现病房里布置地十分温馨,连床铺的纹路都绣了微小的花草的图案。中型电视机,古朴的桌椅茶具,温暖的淡黄色灯光——如果不是看到晶莹的液体从蓝色的输液管中落下,听到微弱的声音从心压监视仪的上响起,真的很难相信这里是一个重症监护病房。
“这是心昀和其他侍从一起布置的,若不是时间紧张,他还要多搬些东西来呢。”
陆衡钧一边听苏明月说话一边起身,刚动了下胸口就传来剧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苏明月赶紧输了一股能量到他体内,同时把几瓶药水挂在输液架上,尽力用温和的声音对陆衡钧说道,“殿下睡了整整一年时间,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可千万不能再受伤了。”
“你………”
陆衡钧费力回忆昔日的情景,好半天才虚弱地开口,“你是……苏明月……医师?”
“是,我是殿下的主治医师,苏明月。”
苏明月见陆衡钧已经恢复意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一年前您受了极重的伤,连我们族长都说凶多吉少,所幸……终是救回来了。”
“……多谢……”
陆衡钧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昏迷前最后一幕,心脏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努力保持清醒,嘴边漾起一丝笑容,轻声道,“若不是诸位医师一年多的竭力治疗,衡钧怎能坚持到现在……多谢……多谢各位医师救命之恩……”
“救治伤患是医者的本份,何况,您能得救也不全是因为我们。”
苏明月照了一下陆衡钧的眼睑,确定无误才继续道,“是心昀——靖筠王子的灵血起了效果,若不是他将自己的血滴入药剂,我们也无力维持您的性命。这次您能苏醒,也是心昀把弗洛珠带回雪华,配以其他药材施法才成功的。”
“苏医生说的没错。”
一旁的李赞测了陆衡钧的体温,将上面的数据记录在病历上,“殿下,您要谢的不是我们,而是为你冒险拼命的靖筠王子殿下。如果不是他,我们就是再有能力也无法挽救您的性命,更别提什么救治之恩了。”
“……昀儿……”
陆衡钧轻声说出弟弟的乳名,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随后却湮灭在身体的痛楚里。他难受地蹙紧双眉,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道,“心昀他现在何处,我想……尽快见一见他,越快越好。”
“……他尚在鑫乐处理公务,还需一些时日才能回来,殿下您——”
苏明月望着陆衡钧苍白憔悴的脸颊,一时半会儿正不知怎么开口,谁知他忽然就撑不住昏迷了过去。李赞立即探了探他的脉息,确定无事才松了口气,说道,“殿下身体太过虚弱,还需要很长时间调养,先睡一会儿吧。”
“……”
苏明月心疼地望着陆衡钧,一股熟悉的气流忽然在身边显现,是藏月来了。身负千年修为的式神站在陆衡钧床边,眼中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藏月大人,”
苏明月见她精神恍惚的模样,心里既疑惑又担忧,忍不住说道,“若是有什么烦忧,大可讲出来共同商讨……”
“……”
藏月愧疚地看了一眼苏明月,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只能生生咽了回去。苏明月觉得她一定有难言之隐,但她不说也不能勉强,于是道,“无妨,大人就留在这帮忙照顾殿下,等靖筠王子回来后再做打算吧。”
“……苏医师……”
藏月欲言又止,她想把苏铭宇失踪的事情告诉她,想了想却始终难以开口。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了轻微地敲门声,听上去十分着急的模样。
“我去开门,你在这照看殿下。”
李赞说着往大门走去,藏月赶紧隐去身形,以免外来者发现她的踪影。苏明月转身给陆衡钧揉了揉腿,像以前一样帮助他恢复肌肉的行动力,一边按一边说,“李赞,你待会儿记得把药剂——”
“陛下!”
李赞说着立即敞开房门,单膝下跪行礼,“臣李赞参见陛下。”
“免礼,钧儿怎么样了?”
未等苏明月说什么,身着防护服的楚余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陆衡钧身边,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担忧虑的思绪。
“参见陛下,”
虽有楚余的特赦令,但苏明月还是按照规矩向楚余行礼,“殿下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并于刚刚苏醒,根据我的判断,明天他就能正常饮食,恢复日常生活了。”
“……果真如此?!”
楚余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明月,强烈的喜悦和刚才知晓的悲痛交替在他心中翻涌,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轻轻抚了抚陆衡钧额前的碎发,沉默良久才倚着李赞刚刚拿来的椅子坐下,微叹了口气。
“陛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明月见楚余的神情,心里隐隐有不好预感,“是心昀……”
“……”
楚余抬手设了一个隔音术式,将三人与外界完全分离,确保陆衡钧不会听见。他阖上眼,无言地点了点头,半响才低声道,“他身负重伤,被魔族人扣押回界,生死未卜。暑会联盟、军机千部和我们国家的人都在竭力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