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交表格?”秦越又清点了一遍纸张,发现还是少一张,“快拿到讲台上来。”
“教授,是我。”沐妍惜站起身,将手中的表格递给秦越,“刚刚改动了一下。”
“……医师?”秦越有些疑惑地望向沐妍惜,“虽然你医术成绩也不错,但——”
“我的力量不够,做攻击型术法师比较勉强。”沐妍惜仔细想了想,“医师也需要具备一定战斗力,我觉得自己的水平刚好够得上。”
“……好吧,尊重你的选择。”秦越将沐妍惜的表格收进文件夹,仔细整理了一下,才对全班同学说道,“这几天大家好好休息,不要再熬夜练习了。笔试500分,实战500分,任何一方都需要充足的精神应对。”
“是!”
全体同学纷纷应声,对秦越大喊道,“教授辛苦了!”
“这些孩子……”秦越内心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不由微微湿润。一想到教了七年的孩子即将离自己远去,他就感到十分难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上一样。
“教授,今明两天还麻烦你继续指导我们。”杰克西拿起身边的魔杖,笑道,“我还想再听你骂几句。”
“有病吧?”杰克西话音刚落,秦越就半开玩笑地接道,“你小子是耳根痒了还是皮痒了,我来给你治治。”
“我开玩笑的教授,您别真过来。”杰克西赶紧说道,弄得全班哄堂大笑。陆心昀望着手边的月石剑,心里忽的不安起来,像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晚饭后一起去训练场吧。”清冷的女声忽然传来,陆心昀抬眸一望,竟是沐妍惜。他想起自己对她做的事情,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没资格。”
“去吧,反正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沐妍惜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好。”陆心昀思索再三,终于点了点头,“什么时间?”
“七点钟,训练场东边。”沐妍惜偏过头,轻道,“不要迟到。”
“……嗯。”陆心昀低声应道,不再看沐妍惜。沐妍惜想起去年见到钟离潇的场景,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
陆心昀,钟离王后已经请东临、雪华两国大祭司检查过了,潇潇身上根本没有用灵气设的术式。你六年前所说的那些话,所做的那些事,不过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罢了。
她望着低头不语的陆心昀,感觉眼边有些湿润。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心像针扎一样痛,久久无法恢复。
你知道吗,我已经被沐家军正式任用,四陆测试一结束就要回到东临国。其实我填什么都不要紧,因为我根本不会留在署会联盟,只能遵从旨意回去。
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沐妍惜想到这里,不由悲从心来,费力忍住才没有落泪。不能做主的从来不只是爱情,还有自由、前途和命运。
陆心昀瞥见她悲伤的神情,心中难受,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忆起在外小憩时沐妍惜惊醒的样子,待人处事时的那份小心翼翼,心里就越发恨自己。
如果当初没有用那么粗暴残酷的方式结束那段天真的感情,她一定还是那个阳光开朗的沐妍惜,而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就算我的确应该与她撇清关系,与她斩断不该存在的感情,也不能让她成日生活在恐惧的梦魇之中,连最基本的快乐都丧失的干干净净。
陆心昀死死掐住自己的双手,似乎这样才能舒服一些。一条条深深的血痕出现在他的手背之上,晕开鲜艳的红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规定的时间。陆心昀走向东边的训练场,一眼便发现身着红黑二色军装的沐妍惜,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
“陆心昀,我要离开了。”沐妍惜低声道,碎发下看不清她的神情,“沐家军几日发来通讯,打算一周后将我收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