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湘阁,居于中轴线上的正印院,一直踱步不止的阁主凌沧渊见凌顶心独自一人归来,急切问道:“人呢?!”
直接让凌顶心愣神,“阁主,属下负责在垭口迎接孤峰煞,亲眼见她入了垭口,就连负责接应的反光煞灵境仙子,马车也早我一步。”
想起方才受到的轻辱,决定抓住这个好机会找补回来,“属下刚还特意和负责轮守的割脚煞确认过。”
瘦削的长脸,一副惊?不已的表情,“该不会被谁拦住了?!”
却又立刻满脸狐疑,“不可能啊?整个凌湘阁,她何曾将旁人放在眼里过。”
不等他絮叨着想继续落井下石,凌沧渊已经烦燥地挥手,“下去吧。”
“是,阁主,属下这就去看看孤峰煞和反光煞是何缘故,回阁后竟然未曾来向阁主覆命。”
可惜他乘兴而去,回来却有些颓丧,“阁主,孤峰煞闭关了。”
闭关几乎是凌孤峰的寻常操作,只是办完了差事回阁后,连向阁主覆命都省去了,却是头次。
凌沧渊的脸色眼见越来越阴沉,凌顶心不由暗喜,正欲开口作祟,外面已有人传话,“阁主,反光煞前来覆命!”
凌沧渊依旧阴沉着脸,回去端坐后,“让她进来。”
灵境仙子迈着她标志性的迤逦步伐,渐渐从青石高阶下,一步一步靠近。
跨过高阶尽头的门槛,盈盈向凌沧渊妩媚地行礼,“阁主,灵境前来覆命。已顺利将孤峰煞接应回阁。”
“哦?”凌沧渊满脸诧异,“为何只见你,不见她?”
灵境仙子也流露了诧异之色,“属下不敢带着风尘来见阁主,故而先回麒麟院更衣。”
突然一声惊呼,“莫非我猜得没错?!”
凌沧渊狐疑地问她,“如实说来。”
灵境仙子似斟酌了片刻,“昨晚孤峰煞到了逦月楼,就端坐未动,还不许我们扰她。”
“我见她手捻法诀,似在练功,当时还诧异呢!”
“昨日这事办得精妙绝伦,不但震慑了对凌湘阁有妄念的那帮人,还再一次让世人见识到了凌湘阁的本事。”
灵境仙子似越来越笃定,却仍不可置信,“没想到,战无不胜的孤峰煞,竟然受伤了?!”
“都怪我,素来怕她怕得要死,连话都不敢和她多说,阁主,求责罚得轻些才好。”
凌沧渊冷冷看着已然跪下的灵境仙子,一直在思量她话中的真假。
昨日的差事,主家要求苛刻,明确要在崇不悔大宴宾客时,命丧当场。
就在凌孤峰领命出阁之后,凌沧渊心里都没底,这桩报酬丰厚得令人咂舌的差事,到底是不是陷阱?
没曾想,傍晚时分,消息就传开了,凌湘阁的头煞孤峰煞再次出手,非但差事办得漂亮,而且叹为观止。
凌湘阁长老羌琊,亦是自己的师傅,形同半父,在半个月前外出寻找可造之材,一直未归。
自己并不懂医,又刚和她提过迎娶之事,贸然闯进她的文昌院,犯了她的忌讳,必然不是上策。
虽然经师傅提点后,自己念头一起,就心痒难耐,可终归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凌沧渊只是让人送了许多上好的滋补之物过去。
又留了话,差事办得漂亮,即便受些伤,也不损她孤峰煞的威名。
伤若太重,必定不要隐瞒自苦,自己这个阁主,无论何时都是她最大的倚仗。
跪在地上安静听着的灵境仙子,竟觉得人面兽心比大奸大恶更加令人恶心。
虽然曾经也对灵境动过心,可惜现如今,是绝不想沾染她的。
便也叫她回去好好歇着。
灵境仙子心中大大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恭敬却又妩媚的告退。
正摇曳着傲人的身姿,徜徉在回麒麟院的路上,凌顶心阴测测地追了上来,“莫如和我一道去文昌院走一遭?”
灵境仙子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没空。”
“你既知晓凌孤峰受了伤,却一味装傻,不怕她日后找你麻烦?”
对于凌顶心的寻常操作,灵境仙子在心底里好好鄙夷了一番,才施施然开口,“不怕。”
“为何?”凌顶心追问道,“在垭口时,你不是和她挺亲近的嘛!”
灵境仙子又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时不也一味地跪舔凌孤峰!”
这话极不留情面,饶是凌顶心,也只是语塞地说了个“你”字。
灵境仙子得意地扭动着杨柳腰,朝着在半路迎她的小左说道:“乏得很,背我回去。”
小左欣喜上前,美人在背,走得飞快。
凌顶心巴巴望着,也只敢在她们走远后,鄙夷地‘呸’了声。
灵境仙子回到麒麟院,见小右已经将仍未苏醒的秋暝驷季和袁文轩关在了特制的铁笼子里。
虽然能坐,却站不直,头和双手倒是能伸出来,也最多只能喂自己喝水吃饭,再多的事,若强行去做,只是为难自己罢了,注定徒劳无功。
这是对新人的惯常操作,灵境仙子轻抬了下手,分别关在铁笼子里的秋暝驷季和袁文轩,就被兄弟俩拿冷水泼醒了。
秋暝驷季睁着猩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