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周卫极是如何跟郑氏说的,当晚,蓝怡睡醒后,便看到周卫极抱着自己的被褥,一脸自得地放在炕上,低头吻了她一口。
晚上,周卫极终于又能搂着媳妇儿睡个安生觉了,而蓝怡,也觉得舒服不少。怀孕以后,她越发想念自己那个时空的母亲,想念自己儿时的家,面对郑氏时,便有了一丝的愧疚和心虚。
因为,自己是占了春桃的身子,顶着她的名字和脸,得到了王承德夫妻和王春荣的爱护的。虽说她也真心把他们当家人看待,但毕竟差了那么一层的。而周卫极不同,他知道自己地全部,知道她的身世来历,面对他时,蓝怡是全然的放松和舒适,而她,爱极了这种感觉。
第二天,依旧是晴空万里。周卫极、梁进、贾氏、于伯坐在东院的堂屋内,皆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平静自若的苏永珅。
苏永珅站起身,脱掉外袍,又拿起剪刀,剪断了自己右腿的裤腿,露出略红肿的肌肤,淡笑着道,“开始吧。”
梁进见他这般自然,也不再多言,上前弯腰,仔细按着苏永珅的大腿骨,苏永珅当年被马踏的旧伤,便在这里。
梁进一点点摸骨,然后拿起朱砂,划了一道线,轻言道,“应是此处,于伯,请。”
梁进退后,于伯上前,他的手法与梁进不同,先是点了苏永珅腿上的几处穴道,苏永珅收了笑,手握紧椅子扶手,额头青筋甭起,显然很疼,贾氏看了目中满是忧色。
于伯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沿着苏永珅的股骨,自大腿窝到膝盖,重重地划下,随后他又换到大腿的内侧、外侧和后侧,以此手法划了三遍。苏永珅额头已见冷汗,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划完之后,于伯又问苏永珅,“哪里最疼?”
苏永珅抬起手,平稳地指向大腿外侧,梁进点了朱砂的边缘,“此处。”
于伯点头,又认真地把那处压了一遍,苏永珅额头的冷汗滴落下来。贾氏想开口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是于伯摸骨,判断位置依据的是手感和苏永珅的疼痛程度,她,为了苏永珅的伤,不能这么做。
于伯终于确认了位置,拿起朱砂笔,把梁进划的线又重重延长了一寸,道,“当年马蹄踏上的是正面,但苏夫子的腿骨并未全断,错口在这里。”
梁进双目灼灼地看着这一点,又上前摸了摸,点头,“于伯所言甚是。”
梁进深吸了两口气,平缓了疼痛,抬头看着面色犹豫的贾氏,温和道,“贾夫人,你也试试看。”
本因怕苏永珅疼痛难忍,犹豫着要不要摸骨的贾氏,这才上前,“若是疼,你别忍着,叫出来就是。”
叫出来,也可以分散注意力,少几分疼痛。
苏永珅轻笑点头。
贾氏先给苏永珅号脉,细细按过他的伤腿,又铺开针包,刺入苏永珅腿上的七处主穴,然后又是号脉,这次的时间较之上次,长了不少。众人静静看着闭目听脉的贾氏,看她慢慢睁开眼,落在苏永珅的腿上,伸出右手三指,重重压住于伯和梁进所画的朱砂线上半寸的一点,苏永珅的腿僵住,紧握扶手的双手也冒出青筋。
贾氏抬头看着苏永珅疼得略狰狞的面容,抬手取朱砂笔,又在疼痛处点了一点,起身道,“于伯和无去所画的骨伤位置准确,这一点处,血脉虬结,也是疼痛的主因。待会儿除了断骨,这处需用刀划开,重整血脉。”
三人的视线,落在周卫极身上,周卫极一脸平静地点头,断骨,理脉,拳头却重重的握紧,“用药吧?”
贾氏以酒冲开麻沸散,端到苏永珅嘴边,轻声安抚道,“喝了这麻沸散,便不觉得疼了。”
苏永珅微笑,端起麻沸散一口气饮下,笑着对周卫极道,“二弟,交给你了。”
“大哥放心便是。”周卫极,要给苏永珅,断股骨。股骨,长度约占了人身高的四分之一,支撑着人的躯干和盆骨,是人身上最长,负重最重的骨头,也是人身上最粗的骨头,要准确地断开它,需要的不仅是力量,还有对力度的拿捏。
看着苏永珅慢慢睡去,梁进把他的腿抬起,架在凳子上,深吸一口气,敛了平日的散漫轻狂,一脸郑重地依次看了面前的三人,“既然治,就要做到最好!”
于伯上前点了苏永珅腿上的几处穴位止血,贾氏在旁边的火炉上架起铜盆,把一把锋利的刀子放入水中煮过,又在火上烤干,稳稳握住,对周卫极道,“卫极,照着这条线,从这里下去,打断苏夫子的腿骨,记得,是打断,开始吧。”
梁进和于伯上前,分别按住苏永珅的双腿和上身,看着周卫极道,“开始吧。”
周卫极双手握紧鸡子粗的铁棍,深吸一口气平稳地举过头顶,双眼猛地瞪大,带着风声重重落在苏永珅腿上。
清脆的骨断声,传入四人的耳朵,苏永珅便是服用了麻沸散,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如何?”周卫极平稳问道。
于伯和梁进依次上前,摸过苏永珅的股骨,点头,“贾夫人?”
双目沉静的贾氏上前,稳稳地用刀划开苏永珅的大腿,虽点了穴位止血,但毕竟划开的是大动脉,鲜血瞬间喷出,惊红了几人的双眼。
贾氏毫不